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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耽誤了一早上的課，和師叔體驗了差點被人煉成丹的快樂，另外，還連半點外快都撈不到！

    不他媽干了，這是荀音唯一的想法。

    齊斯玉在一旁，挽過她那只沒有知覺的手，與她細長的手指相扣，道:“阿音，你別怕，那是老朋友。”

    荀音愣住了，她心道，齊斯玉雖然瞧不見，但還算是心中有數，因此，才敢冒著五感失靈的風險暴力拆遷。

    只見，那步輦終于被四個紙人重重放在地上。

    紙人都長的一模一樣，是四個威武的侍衛，掛著逼真的紙刀，眼珠也是虎虎生風的架勢。

    而上頭歪坐的人，讓荀音張大了嘴不可置信。

    “人皇殿下！”齊斯玉沖著他道。

    荀音知道，齊斯玉根本看不見，這人是誰，他全憑推斷。

    人皇在步輦上，比上次去三山似乎老邁了幾十歲，他佝僂的背彎曲的像是蝦米，腦袋耷拉著完全抬不起來。

    可距離上次人皇來三山，也不過一個多月，他怎么老的這么快？

    一旁的侍衛紙人似乎是有人在操控著，僵硬的伸手扶了扶人皇，人皇終于能坐直一些。

    人皇顫巍巍開口道：“啊，斯玉仙上，我……”

    齊斯玉出言打斷他，道:“人皇閣下，你想要長生不死，找一眾妖道方士為你煉鬼丹續命。我早該想到，一個凡人不可能幾十年如一日的風華正茂。”

    他的打斷是因為他聽不見人皇的話，但這樣反而顯得他更有威儀，迫使“暗處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人皇老邁的眼里閃過一絲慚愧，但很快，又變得目光炯炯、睥睨一切，“斯玉仙上，你可知人間的苦？”

    他的聲音蒼老卻又氣勢雄渾，“若我死了，征戰又會連綿不斷，流民又將無人安置。人于四海而言，不過螻蟻不過蜉蝣。龍王施雨，雨水稀少還是暴雨如注，都會顆粒無收，有誰會在乎死傷無數？我的兒子一個只知殺戮，一個軟弱無能，朝臣各懷鬼胎，都……”

    齊斯玉再次打斷他:“人間自有定數，你犧牲如此多的亡魂為你煉鬼丹，他們的來世因果便被你所擾。”

    荀音聽到這兒，終于明白了。難怪齊斯玉一入地宮，破壞了魔火機，又搗毀了金殿，便會五感失靈。

    這件事本質上，是人間天下主宰的大事，是人間的機緣，怪力亂神不過是手段和途徑罷了。

    齊斯玉還是插手了人間！

    荀音轉念一想，或許，其實天道旨意，本就是讓人皇續命，而濱西州餓鬼被煉鬼丹呢？

    人皇點點頭，道：“其實，我并沒想過要將您卷入這件事，我愧對仙上。今日仙上親臨，又毀了我這陵寢，我自知厚顏茍活實乃貪生之輩，但還懇請您賜我長生秘術，現在時局不穩，我真的不能死！”

    人皇在找方士煉鬼丹時，其實也做了兩手準備。

    若是鬼丹能持續煉制續命固然好，但鬼丹如果練不成，此處金雕玉砌，是人皇照著蓬萊做的，就作他的陵寢，圓他駕鶴升仙之夢了。

    所以，才大費周章，把丹爐弄成金殿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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