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人家就是羞辱了。” 何同氣得夠嗆,“先羞辱陛下,白登之圍讓陛下不得不和親。” “陛下百年之后,又羞辱娘娘,要娘娘遠嫁于他。” “這叫什么?” “這叫得寸進尺!” “這叫蹬鼻子上臉!” “快別說了。” 蕭何抬手揉了眉心,“陛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揉了一會兒眉心便起身,拿起外衫便往外面走,“今夜我不回來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怕是有的忙了。 · 韓信愣在原地。 ——所以當初劉邦是怎么想的,要跟這種東西和親? 好家伙,胃口一下子養(yǎng)肥了,和親公主還不夠,連大漢國母都一并惦記上了。 “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出這口惡氣。” 片刻后,韓信回神,安慰蹙眉抬頭看天幕的魯元。 一向恬淡溫和的魯元嘆了口氣,“說到底,是我大漢敗給了匈奴。” “若非父皇當日大敗,母后又怎會有今日之辱?” “你父敗在輕敵。” 韓信難得肯定劉邦的打仗能力,“匈奴雖勇,但不在項羽之上,若兩軍正面沖鋒,你父未必不是匈奴的對手。” “可惜,輕敵是兵家大忌。” “若非輕敵,你父不會有白登之圍。” · “小小匈奴,竟敢欺我如此!” 劉邦暴跳如雷,“來人!” “點兵!” “朕要遠征匈奴!” 陳平第一次見如此盛怒的劉邦,其聲音之大,吼得他一陣陣發(fā)懵。 在他的認知里,劉邦雖不是什么溫文爾雅之人,但也不是易燥易怒之人,他平時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只有在面對呂雉時才會經(jīng)常失控,倆人吵架的聲音能把房頂掀翻。 可當面對朝臣時,劉邦總是情緒穩(wěn)定的,哪怕是發(fā)怒不穩(wěn)定了,那也是他自己不想穩(wěn)定,借怒意敲打功臣列侯。 ——就像劉邦剛才對他那樣。 但現(xiàn)在,劉邦是完完全全失控了,額頭上已暴起青筋,足見其怒火有多旺盛。 在縮成一團還是自保之間猶豫了半息,陳平最終忙不迭勸阻劉邦,“陛下息怒!” ——這種情況下的陛下如何能打仗! 萬一再跟上次一樣來個白登之圍,那就不是和親能了事的了! “您是萬乘之軀,怎能跟無知蠻夷一般見識——” 陳平苦苦相勸。 但他話未說完,就被劉邦踹翻在地,“滾!” ——盛怒的天子完全沒有理智,生平第一次對朝臣動了手。 “陛下有什么可氣的?” 然而就在這時,呂后的聲音卻在大殿響起,“求娶國母是羞辱,公主和親又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當初陛下忍得下,如今陛下又有什么忍不下的?” “和親公主豈能與你混為一談?!” 劉邦火冒三丈,“你是我的皇后!一國之母——” “那又如何?不一樣被冒頓羞辱?” 呂雉打斷劉邦的話,“陛下在和親之際便該想到這個問題,以女人求和平,其結(jié)果只會換來對方更加厚顏無恥的羞辱!” “娘娘您少說兩句。” 陳平挨了劉邦一腳,此時正躺在地板上喊疼,但聽呂雉火上澆油的話,當即顧不上疼了,連忙爬起來向呂雉拱手,“陛下如此氣憤,乃是為娘娘——” “為我?” 呂雉冷笑,“不,他在為自己的自尊心。” “他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大漢王朝的開國君主,強大如項羽都敗于他的兵鋒之下。” “然而一個小小的匈奴,卻能讓他有白登之圍,和親之辱,如今更是發(fā)妻之辱,天下皆知。” “你閉嘴!” 劉邦氣得直哆嗦。 呂雉卻懶得再與他吵,揚了揚手里未被審食其遞出去的廢太子詔書,聲音平靜得可怕,“廢太子。” “廢了太子,我便替你坐鎮(zhèn)中央,替你調(diào)動糧草,替你監(jiān)國治天下。” 劉邦劇烈喘息著,“你在威脅我?” 呂雉卻并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xù)自己剛才未說完的話,“而你,你可以領(lǐng)著你的十萬鐵騎,踏平匈奴,找回屬于你大漢天子的尊嚴。” “然后向九州百姓證明——” “大漢王朝,終其一朝,永不和親!” 劉邦身體一震,突然靜了下來。 他想起自己在外面逃命,呂雉替他坐牢,替他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想起自己在芒碭山落草為寇,前途迷茫,是呂雉給他送吃送穿,給他造勢頭頂有云氣。 他想起亂軍之中她被項羽抓走做人質(zhì),那么多的折磨,那么多的煎熬,她硬生生熬下來,從未聽從項羽之命,給他寫信訴苦,亂他軍心。 他想起自己年歲已老,而韓信正當壯年,驕奢狂妄,反心已現(xiàn),他憂心韓信,而她不需他開口,趁他出兵平叛,自己在鐘室里解決他最大的隱患。 ——黑鍋她背,罵名她擔,她從不會讓他為這些事情煩憂。 她似乎永遠都是。 他犯罪,她坐牢,他造反,她造勢,他殺人,她遞刀,甚至直到今日,她仍是如此,他征討匈奴,她便坐鎮(zhèn)中央,她唯一的要求是要他廢了不堪大用的太子,日后立她的女兒為儲君。 ——古往今來,也只有她呂雉能做到這種程度。 【但我們的呂后是什么反應(yīng)呢?】 【史書說她大怒,妹夫樊噲毛遂自薦,愿提兵十萬斬匈奴。】 天幕之上,畫面翻滾,最終定格在穿武將衣服的樊噲身上,男人臉色鐵青,顯然氣得不輕,他慷慨激詞,一呼百應(yīng)1,然而主位上的呂后卻眉頭輕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