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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眼角抽搐的力道又不禁加重了幾分。

    但他依舊沒有打斷艾德的自語。

    “后來啊……”

    “我的家族破滅了，是因為隱世家族其中的很多內幕，你殺了我的族人，我又要殺了你的族人……恩恩怨怨，持續了百年之久。”

    “我逃了出去，被一個老牧師給救走。”

    “后來的事……我記不清了，可笑的是，我是不是該謝謝這些毒瘴？如果不是今晚落到這里，我可能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想起我在華夏生活的日子？”

    “不過想起來好像也沒什么用了，我快死了，我的父母也早就死了。”

    艾德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她抬起了頭。

    那一線天之中灑落的月光，在她的眼中變得無比皎潔。

    “看……那就是我父母。”她緩緩舉起了手。

    江北也緩緩抬起頭。

    “那兩顆星星，他們告訴我，當我在晚上抬頭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兩顆星星，就是他們，五年了我終于想起了這句話。”

    “……”

    江北心中依舊平靜，并沒有因為艾德所描述的過往而如何。

    在北境的這些年，他早已見慣了生死，也可以坦然地面對自己的生死，若非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可能他已經坦然地死在獄中。

    艾德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兩顆星星，腦袋又不受控制地垂下。

    按照她體內那些黑色毒瘴蔓延的速度，估計她的生命還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

    這最后一些力氣，用作說話，也會加快她生命的流逝。

    作為敵人，江北沒有喊停。

    而艾德也沒有停，她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說，想作為今晚生命之中最后所要表達出的東西。

    哪怕傾聽的人是江北，一個生死大敵。

    但起碼他現在為止還沒有出聲打斷過，這是個合格的聽眾。

    “這里對我而言，早已不是故土，我只是一個被教會控制了心神的人，謝謝你能聽我說這么多……”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要騙你的解藥，如果我真的離開這里，我還是會不擇手段地殺掉你。”

    “為什么？”江北不禁問道。

    “因為……”

    艾德費勁地微微轉了轉頭，用余光看了一眼江北，“因為……教會一定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目的就是要將我帶回去，你覺得我回去之后，還會是我嗎？我還會記得今晚和你說過的話嗎？還不如清醒的死在這。”

    江北沉默片刻，如實道：“在你對我動手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把解藥給你。”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

    艾德淡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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