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著皇太后,林云嫣斟酌著用詞,道:“殿下始終是圣上最喜愛的兒子,圣上對他也一直多寬容。” 皇太后聞言,輕笑了聲,笑意一閃而過,余下來的卻是感慨。 即便對李邵這幾次鬧出來的事情很不滿意,但皇太后其實很能理解圣上。 圣上就是這么一個“重情義”的人。 當年先帝病重時,她主張讓皇六子李沂繼位時,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一轉(zhuǎn)眼十幾年過去了,這位新帝其實從未讓皇太后失望過。 若非重情義,怎么會惦記著先皇后? 若非重情義,又怎么會尋找到李滄之死的真相? 那日在她的病榻前,圣上講的那些話,依舊在皇太后耳邊。 知道她質(zhì)疑過李滄的死,所以不會隱瞞她,也因為當年先皇后和阿蘊一起死在了定國寺,不管案卷上如何定一個“意外”,他都會想盡辦法去尋找一切可能,給他自己答案,也給皇太后答案。 圣上把這些陳年舊事都扛在了心里。 他放不下那些,自然也不可能放得下李邵。 在朝政上,圣上這十余年做得很出色,而他的這個脾性,你說他是弱點也好、不足也罷,皇太后早就清清楚楚,當然也不會感覺到意外。 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李邵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不理智的選擇,那對朝廷、對圣上都是災(zāi)難。 “他們父子之間,有些話好說一點,”皇太后安慰了林云嫣幾句,“要哀家說,你還是關(guān)心你自己,離成親也就兩月了。” 提起婚事,林云嫣彎著眼笑了笑,露出了幾分靦腆來。 靦腆之后又有擔(dān)憂,她道:“輔國公好一陣子沒能上朝了,我也想關(guān)心我自己,可我的婚事,其實和太子殿下的事又有聯(lián)系。”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沒有多提徐簡傷情,只問她準備狀況。 該做的刺繡做得如何了?嫁衣尺寸改過沒有?迎親時的路線、兩家商議下來了嗎? 林云嫣道:“催著大姐幫我做了不少,還剩下一些不好再麻煩她了,她來年也要出閣,還得忙她自己的事。 嫁衣還在做,聽說下月中旬之前能試,等試后調(diào)整尺寸,那花樣款式我前回給您看過,好看吧?我自己特別喜歡。 路線聽說還沒有敲定,安逸伯夫人選了幾條,問祖母意見了。” “聽著是有條不紊。”皇太后頷首。 兩人就婚事說了不少,時辰差不多了,小于公公送林云嫣出去。 林云嫣一出慈寧宮,臉上笑容淡了下來。 今兒這日子,不管是她還是皇太后,心里其實都不好受,但誰也不能招誰哭,倒不如多說些歡喜事。 內(nèi)殿,皇太后的眉宇之間也全是疲憊。 王嬤嬤與她調(diào)整了下身后引枕。 沒有讓其他人進來,皇太后單獨與王嬤嬤說話。 “哀家很擔(dān)心太子的狀況,”皇太后的聲音壓得很低,“他這么下去、不太妙。” 李邵的年紀,已經(jīng)不能用“天真”、“不懂事”之類的來粉飾他的一些行為了,尤其是前陣子討虎骨的事,皇太后對李邵很不滿意。 “虎骨”在皇太后看來,是一樁小事。 一樁遞出去、就該老老實實接了的小事。 當中的那點思路,根本不值得多費一句口舌,是個人都明白緣由與好壞。 偏李邵,當時直接給拒了。 拒得皇太后莫名其妙。 小事上格外見真章。 若是沒有理解,那李邵就是蠢笨;若是明知道理由而推拒,那李邵是分不清輕重、“率性”過分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一位太子該有的。 “哀家是真擔(dān)心他有一天為難云嫣。”皇太后長嘆一口氣。 她肯定走在前頭,毫無疑問,但于私,她放心不下林云嫣,于公,天下交由李邵,她也不放心。 王嬤嬤試著寬慰她:“有圣上在……” “哀家也擔(dān)心圣上,”皇太后道,“哀家得想想要怎么和圣上開口。” 圣上畢竟不是她親生的,一些話沒有那么容易說。 她突然站出來,指責(zé)李邵這個那個的,就算有一番道理,圣上作為李邵的親爹、那也是不愛聽的。 人都幫親。 圣上不止是圣上,還是一位父親。 一如在慈寧宮這兒,若有人來說道云嫣的不是,甭管內(nèi)情到底如何,皇太后肯定是一個白眼翻過去了。 而且,光指出問題有什么用? 圣上也不是不曉得李邵的問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