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盛夏如期來至。 小段氏苦夏,上了年紀又不敢多用冰,連飲子都只能稍稍放涼而已。 今年夏天又格外熱,著實不太舒服,但她心情格外好。 近些時日,家里好事不少。 老實巷賺錢,所有的宅子都租出去了,十分緊俏。 照著與輔國公約定好的分成,陳桂前幾天送了這個季度的收成來。 這些收成不進公賬,陳氏雖覺得沒這個必要,但老夫人與林云嫣早就定下的事,她一個管錢的也不會胡亂置喙,另尋了靠得住的戶名換了銀票,都交由小段氏保管。 銀票捏在手里,心里就踏實多了。 小段氏還與林云嫣商量,銀票好攜帶,但真論實在,還是換作金子最實在。 李汨那等身份,最終存的也是金磚。 只可惜,人沒了,金子沒帶走,也沒留給那個年幼的兒子。 林云嫣也喜歡金子,還喜歡分開放金子。 雞蛋不能在一個籃子里。 生輝閣的地底下埋了,余下的得藏去別處,以免遇著麻煩時被一鍋端了。 手上現錢多,小段氏置辦兩個孫女的婚事也越發有底氣。 林玙先去通了氣,讓余璞私下請了翰林院里的井謙井大人做媒,亦主持男方婚儀。 井翰林為官多年,與林玙私交不錯,這一批新來的庶吉士中,他最看好的也是余璞。 聽聞余璞要與誠意伯府大姑娘議親,井大人又是驚訝又是感嘆,笑著接了這事。 八字合出來前,兩方都不聲不響的,直到結果出了,消息才傳開來。 余璞邁進衙門后,接連受了一圈道賀,一整個上午都紅著臉。 當然,也并非沒有質疑之聲,但聲音都在背地里。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真沒有哪個是愣頭青,自己要當刺頭、或者是被人當槍使,敢當面說些不好聽的。 余璞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流言。 攀高枝嘛,議論起來定然不會好聽,有說他心機的,也有嫉妒的。 井翰林為此想要寬慰余璞兩句,卻發現根本用不上。 左耳進、右耳出,余璞聽過就算。 “有預想到,也就有準備,”余璞通透,“我知自己是什么樣的,誠意伯府以及林大姑娘知道我是什么樣的,就夠了。” 兩句話說得井翰林認同極了。 這份心性與實在,難怪會得這種機會。 轉頭,井翰林私下又與林玙夸贊了一番。 媒人說親,有說得好的、當然也會有說得不好的,往后日子真過不下去,尋常來說,也不會牽連到媒人。 可既然站出來保媒,誰又能不盼著自己說親的婚姻和和美美呢? 一群官老爺,往后見面吹噓,說官場功績是最沒意思的,官運越好、嘴上就越要謙虛,想吹也只能吹吹兒孫功課,在此之外、最最上乘的當屬“保媒”。 保的都是好姻緣,出去吃茶做客,各家都要高看一眼,沾沾喜氣。 井翰林想,這一回,他應該能保出一樁良緣來。 如此積極著,事情辦得也快,井翰林幾乎是推著婚事走,也幾次與林家商議。 旁的其實都好辦,唯一欠缺的還是余璞的家底。 “多添些壓箱底的錢,”小段氏與幾個兒媳商量,“不在明面上,也就不用姑爺比照著送聘禮,他們往后手頭也能寬裕些。” 陳氏自是沒有意見,只黃氏遲疑著看小段氏。 黃氏并非不滿老夫人的決定,甚至可以說,她十分感激老夫人的考量。 正因此,她才更擔心老夫人。 聘禮、嫁妝,那都是“臉面”。 黃氏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些長舌的會怎么說。 “小氣吧啦的。” “果然是庶子所出,嘴上說得再好聽,落到真金白銀上就是這么明算賬。” “毀過一次婚了,差點砸在手里的賠錢貨,能有地方去就不錯了,還指著老太婆花大錢?” “早打發早算數,許國公府出手闊綽,誠意伯府一樣要陪上不少,現在換個窮進士,一來一去的,指不定還能少虧些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