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李汨留下來的肯定不止兩廂金磚,”徐簡道,“早年前不知道被人吞了多少,再添上這么多善堂…… 我讓荊大飽查過江南那些善堂,尤其是他出資的五家,他記錄了些賬目,東西在我書房,等下和你記下來的對一對。 收得多、記得少,這筆賬就平不了?!? 林云嫣彎著眼就笑了。 她就猜到,既然從前荊大飽逃命趕赴京城提起來過,徐簡就不可能不查善堂。 “哪間書房?”林云嫣問,“這里,還是府里?” 徐簡剛要回答,見她笑盈盈地,出口的話就改了:“這么高興?猜對了難道有獎?” 林云嫣嗔了他一眼。 “能誆得住持給你翻賬本,戲果然不錯,”徐簡起身往外頭走,“就在隔壁書房,我帶你去找?!? 林云嫣應了聲。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花廳。 天色比先前暗了些,天邊的那層晚霞幾乎都看不見了,再過不久,就該點燈了。 林云嫣落后幾步,視線從天際滑下,落在了徐簡的背影上。 很高。 她很少這么看徐簡。 以往,她走在徐簡后頭時,徐簡都坐著。 就那把輪椅,她推著咕嚕咕嚕往前行。 林云嫣推習慣了,聽滾輪的聲音也聽習慣了,她記得剛醒來時,她走在青石板地磚上,沒有那聲音還會覺得陌生。 現在想想,她更喜歡這樣。 需要她抬著些頭,前頭的那道影子斜斜拉長時能蓋住她,徐簡能自己平穩地向前走。 她也會習慣的。 推開書房門,徐簡把油燈點上了。 文書都在架子上,他想了想,從中取出了兩冊遞給林云嫣。 “荊大飽抄回來的,”徐簡道,“五座善堂的都在其中?!? 林云嫣在桌邊坐下,翻看起來。 荊大善人的這五座善堂,最久的是十三年前建起來的,最新的是八年前,運作了許多年,直至今年,表面上還不錯。 雖然荊大飽在建成后就沒有再增加資助,但江南本就富庶,有不少富商年年添磚加瓦。 各家狀況不同,每一筆捐助也是有大有小。 可林云嫣從頭翻到尾,都沒有找到來自“廣德寺”的援助。 她記得清清楚楚的年月金額,都沒有出現在上頭。 “吞了,”林云嫣道,“本地的不好吞,人家一查一問就會出岔子,京城離得遠,廣德寺也不會使人查?!? 即便真來了,每年進出條目多,也能糊弄過去。 是廣德寺沒有真出錢,還是江南善堂收了卻說沒收…… 依照前世狀況,估計是后頭一種。 那些香火錢,走這么一道,最終消失了。 廣德寺的奉養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可以靠這種方法,從許多寺廟里動手腳,也能由善堂中轉著讓富商們往遠地資助。 最終,這些銀錢收攏起來,積少成多。 “證據不夠,”徐簡想了想,道,“你剛說晉中常云堂,那倒能從石家下手?!? 林云嫣微怔,很快就又想起來了。 他們抓到王六年時,一并抓住的少年郎就姓石。 石焦,曾是老實巷十三套地契的主人,那兩廂金磚就埋在他的房子底下。 “石家那人呢?”林云嫣問,“還在京城吧?” 王六年被抓,石哲也一并帶回了衙門,他曾說過,祖父留下來的筆記上,讓去廣德寺尋道衡,他也照著做了,通過道衡尋到了王六年。 石哲跟王六年待過幾天,但他對其他事情一問三不知。 砍頭沒輪到他,吃牢飯也不需要他。 單慎問過圣意后就先把人放了,只是不讓出京城,擱眼皮子底下,看看什么時候能釣起一條魚來。 “人應該在,我明日問問單大人,”徐簡道,“他最好能說出些常云堂的事情來?!? 林云嫣合上了賬本:“那枚金箋,背后之人的壓力應該不小,他若知道衙門盯上了蘇昌,還想查善堂,以他的性子……” 徐簡輕笑了聲:“斷尾?!? 那人向來如此。 被咬得緊了,必定斷尾求生。 拿這點兒破尾巴給徐簡當添頭,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尾巴斷得多了,拼湊在一塊,就能讓他和林云嫣拼出模樣來。 “看看這次是條什么尾巴?!绷衷奇绦χ?。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