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今兒是大朝會。 宮門一開,朝臣們進了朝房。 外頭還在下雨,弄得一個個的都顯得有些狼狽。 好在人人都有經(jīng)驗,抓緊時間收拾儀容。 徐簡站在門邊,神色懨懨的,仿佛一整夜沒有歇好的樣子。 劉靖進來,見他這般氣色,眉宇不由一皺。 下意識地,依著往日的習(xí)慣,他低聲念叨道:“怎得困乏成這樣?你下衙后也沒有多余公務(wù)在身,夜里做什么去了?” 徐簡眼皮子都沒有抬,淡淡道:“劉大人放心,反正沒去做賊。” 劉靖聞言一愣。 他知道,徐簡興致不高的時候,其實很不好說話。 一兩句不順耳的話,就能陰陽怪氣起來。 顯得極其的不近人情。 尤其是在他的“好意關(guān)心”之下,這種對比很強烈。 可不知道為什么,徐簡剛開口的那一句,竟然有那么點中規(guī)中矩。 就他這么一個猶豫的空隙,徐簡又往下說了一句:“我這腿,想做賊都不行?!? 劉靖抿了唇,還想再說什么,就見單慎抬步進來,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劉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總覺得似是要出事。 單慎才是真的一整夜沒合眼,眼下青色濃郁,整個人都透著股子不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寒氣。 邊上,有消息靈通的,與單慎打招呼:“聽說順天府忙了通宵?什么大案子讓單大人這么上心?” 單慎道:“都是為朝廷辦事,大小案子都要上心?!? 如此應(yīng)對,就是不想細(xì)說的意思。 邊上人見狀,只當(dāng)這案子還不好開口,自不再多問。 單慎緩了緩神,又把視線落在了劉靖身上。 事關(guān)太子殿下,案子也沒有問明白,單慎也不想在大朝會上就把這么一包袱的炸藥扔下去。 別人傷亡如何,暫且不好說。 他單慎的腦袋估計是有點痛的。 以他的想法,等下朝后直接去御書房,把案卷遞給圣上,明明白白說清楚,之后遵照圣上的意思該怎么查就怎么查。 總好過,在金鑾殿上直接對著圣上罵太子胡鬧強。 可這事兒,單慎說了不算。 萬塘拎得清,不會當(dāng)這個出頭鳥,但架不住這背后還有一只手、就是沖著太子去的。 再說,昨兒順天府那么忙,誰知道有沒有走漏點風(fēng)聲? 朝上御史們要直接開罵,不顯得他們順天府包庇似的? 因而,早朝上鬧開來的可能性五五之?dāng)?shù),單慎就琢磨著給劉靖通個氣。 同朝為官,于私,他對劉靖有點意見,于公,他還是挺佩服劉靖的。 公務(wù)上二十年如一日的認(rèn)真、勤勉,單慎自己有時候都做不到。 “劉大人,”單慎走過去,“借一步說話?” 劉靖的心里咯噔一聲。 兩人走出朝房,站在廊下,風(fēng)裹著雨氣吹過來,涼颼颼的。 劉靖心底的不安愈發(fā)濃重了些。 “單大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劉靖問。 單慎壓著聲兒,道:“昨晚上本想抓個要犯,沒抓到,卻抓到了太子殿下與令郎。” 劉靖的呼吸一凝:“犬子?迅兒?” “是,衣冠不整喝得爛醉,還有七八個舞姬,人運回順天府都沒醒過來,”單慎沒有具體說現(xiàn)場狀況,只給了劉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令郎還在順天府,太子殿下先離開了?!? 劉靖確實聽懂了,一張英俊的臉又紅又臊:“真是、真是昏了頭了!” 他自己不搞那些烏七八糟的,卻也沒想到劉迅會玩得這么瘋。 和太子一塊,那么多舞姬…… 可想其中場面有多傷眼睛了。 這消息若傳出去,不止迅兒名聲一塌糊涂,連他這個當(dāng)?shù)亩嫉帽贿B累。 想到單慎這小心翼翼的舉動,劉靖忙道:“讓單大人看笑話了,等下朝后我就去順天府領(lǐng)他,這事兒吧,不單是犬子、還有殿下……” 兩只手心朝下,做了一個撫平的動作。 劉靖想,單慎應(yīng)該明白輕重,所以才私下與他說。 沒想到的是,單慎搖頭了:“不是我不給劉大人面子,實在是茲事體大,那要犯牽扯太深,我若不一五一十上報,我也完蛋了。” 劉靖愕然。 到底是什么要犯,能比太子殿下胡鬧更重的? 單大人為官多年,難道要去觸圣上霉頭? “什么要犯?”劉靖沉聲問。 “道衡,”單慎也沒瞞他,“就那個和王六年一塊的和尚,事關(guān)廢皇子,劉大人你說說,這事難辦不難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