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卓公公更加不自在了。 他想,一定是地窖里太悶了。 “郡、郡主,”卓公公硬擠出一個笑容來,“都是這些大酒桶里出來的酒,味道按說是一個樣的,怎會不同?” 毛公公亦是一個激靈,順著這話往下道:“就是說啊,要不然您再嘗嘗小的新裝的這一壇?您看著小的裝的,這總錯不了了。” 林云嫣沒搭這話。 小于公公想了想,先把碗里的酒倒空了,讓毛公公給他另倒了些。 再一嘗,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與剛郡主倒的酒是一個味。 與娘娘先前賞的不是一回事。 小于公公有一說一。 這會兒,卓公公的后背已經濕了,全是急出來的汗水。 “這怎么可能呢?”他道,“郡主,是不是您記錯了……小于公公,不能郡主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是拿別的酒來糊弄我吧?”林云嫣抬眼看著他,“怎么?以為我姑娘家一個喝不懂?叫你們糊弄過去了,你們能把貢酒私藏了?” “郡主!”毛公公連聲討饒,“您這話就冤枉小的了,小的怎么敢糊弄您啊!” 實在是、實在是倒霉透頂了! 這些酒水全是拿去糊弄沒有嘗過古月貢酒滋味的外行人的,郡主不在其列! 他壓根就不知道寧安郡主會來討酒。 不止討了,還親自來地窖拿! 要不然,一早給準備好,哪里會火燒屁股? 毛公公的思緒亂作了一團。 上一刻,他還在祈盼著郡主喝不出來區別,又或者說郡主嘗出些問題來、卻不會立刻嚷嚷。 人人都說寧安郡主溫和、又不恃寵而驕,按理說這等性情不至于當場就砸桌子,他們完全有后續處理的時間。 可沒想到,傳言是傳言,郡主今兒顯然不按那些辦事! 糊弄不了一,必須要糊弄得了二。 不然就完蛋了! 毛公公抱著酒壇子,雙手箍得緊緊的,勉強給自己添了些底氣。 說鬼話,最不能缺的就是這底氣了。 “哎呦郡主啊,這話不能這么說的,”毛公公的臉色還是很白,倒也貼合他現在說的話,“大木桶就在郡主您的跟前,您親眼看著小的裝酒的,要說桶里的酒味和之前的不一樣…… 總不能是那古月人糊弄咱們朝廷吧? 送來的同一批酒,不同的桶子里裝著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這、這若是張揚開去,完蛋了、真完蛋了! 他們想嘲笑我們不懂酒?會不會和古月人吵起來?回頭是不是還要打仗了呀?” 卓公公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是本就腳軟還是配合默契,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打仗?古月要和西涼人湊一堆去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小于公公聽得目瞪口呆。 這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他素來手穩,那只碗都得摔到地上去。 真當他宮中行走這么多年,是被嚇唬著爬的嗎? 正要說幾句,耳邊傳來了一聲笑。 小于公公轉頭一看,眼看著郡主又笑了一聲。 林云嫣從小于公公手中拿過那只碗,手指一松,啪的一聲,陶片裂開。 地窖外,內侍侍衛們聽見動靜,紛紛詢問。 “我崴著腳了,”林云嫣抬聲道,“去慈寧宮報一聲,備頂軟轎過來。” 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先前往御前詢問的小內侍二話不說、飛一樣地就往回跑。 挽月直接攔在了地窖口,與其他人道:“別張望呀。” 崴腳要脫鞋去襪,豈是他們這些人能隨便張望的。 挽月攔著不讓出入,亦不擔心里頭狀況。 地窖里二對二。 別看小于公公天天樂呵呵的,真有人不怕死犯到頭上,他能直接把人撂倒。 而她守在這兒,眼珠子東看看、西看看,就專門尋有沒有心虛又膽怯的人,得把同伙找出來! 不多時,軟轎到了。 皇太后聽聞林云嫣崴了腳,急得不得了,讓王嬤嬤領人過來。 王嬤嬤進地窖一看。 郡主好好站著呢。 反倒是守庫房的那兩內侍,狀況不太對。 “這兩人,私自換了古月貢酒,還編造了一通故事,喊著什么朝廷要與古月打起來了,”林云嫣道,“我人手不足,又怕外頭還有同伙,只好說傷著了。嬤嬤來了,我心里有底了。” 慈寧宮過來的人手,才是信得過的。 “把這兩人捆了,我去求見圣上。” 三言兩語間,王嬤嬤已經弄明白了事情,心里也一陣嘀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