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此刻沈烈坐在岸邊的畫舫一角,放眼望去,卻只見那大湖之上,十幾丈高,百余丈長的巨大畫舫歷歷在目。 皎潔月光如水,明亮的氣死風燈每十步就有一盞,數十座畫舫用鎖鏈連在了一起,綿延數里不絕。 遠遠看過去便好似一座水中巨城。 湖中不夜城。 此刻沈烈啞口無言,自詡身為天子寵臣,大明廠衛指揮使,也算是吃過,見過,玩過的人了。 可從未沒有想到過,這萬歷年間的蘇杭竟然奢靡到了這種程度,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敢情這大明的造船技術并沒有失傳,卻沒有拿去造戰艦,這不是用來造畫舫了么? 就這么一座畫舫,通體用東南亞甚至印度洋一側的斯里蘭卡運來的上好木料打造。 造價幾何? 造著一座畫舫,夠多少大明邊軍士卒一年的軍餉了呀! 就在這一刻。 沈烈忽然覺得大明亡得不冤,亡就亡在歷代大明天子,對這些江南財閥太和氣也太謙讓了! 南宋如此,明末如此,當文閥與財閥掌握了這片土地,這般末日窮途的瘋狂變成了常態。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瞧著沈烈憤憤不平,那開畫舫的老鴇子李娘子嚇壞了,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張簡修趕忙在一旁輕咳了一聲,暗地里捅咕了幾下:“妹婿且稍安勿躁,既來之,則安之。” 張四公子一個眼色,提醒了一番,這里可不是京城,也不是長江口,這里可是蘇杭。 “倘若走漏了風聲……那便有些不妙了。” 沈烈無奈,只得收拾了一番心情,咬著牙笑道:“四哥所言甚是,是沈某著相了,如此……沈某便附庸風雅也好。” 不再多言。 二人便在李娘子的安排下,拼著上品的紹興花雕,與貌美如花的姑娘談笑起來。 咿咿呀呀的吳儂軟語,才子佳人戲唱了起來。 “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驄難系,恨不倩疏林掛住斜暉。馬兒倦倦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回避,破題兒又早別離。聽得一聲去也,松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此恨誰知?” 一曲大西廂。 曲終了。 沈烈便叫了一聲好,學著那京城來的紈绔子弟一般,給賞了兩顆銀豆子。 瞧著他這副紈绔做派,怎么看都像是江北來的傻小子,那神態似曾相識,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 “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