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的手心很冰,比往日里接觸時都冰,如骨頭縫里透出來的冷意。 她眉心蹙了蹙,他怎么了,她在七月里不由瑟縮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濃重的哀愁,她心下狠狠一撞。 她猛地掙脫了他的手腕,她與他離的近了,望見他唇色頗為蒼白,透著些病態,她念及他對她的利用和欺騙,便將心底那卑微的不忍壓下,自己才是被耍的可憐蟲呢,她厲聲道:“傅景桁,你不要碰我!” 說著便往樓梯下面疾走。 “給朕站住。黑夜里走樓梯小心。你...若是出了閃失,朕如何向老薛、蘇太傅交代,朕的寶貝政援!不要給朕添麻煩!” 傅景桁沉聲說著,又將兩手握在文瑾纖細的肩膀,把文瑾緊緊制住,不讓她在樓梯上疾行,他輕聲說:“別跌倒了?!? “我都喜歡重蹈復轍,一個地方跌倒好多次的嘛。他日去漠北把刻石頭上的字抹掉!什么我們一起在摩訶看星星呢!虛偽!” 文瑾很憤怒,她非常不能接受傅景桁以愛的名義欺騙她回來,讓她窺見他不過是看在政治裨益才長途跋涉去接她,并且還要安排女人與她同住中宮,這種作風十分過分,她居然要幫他照顧女人?!偷匾惑@,她是皇后。她的確應該??伞? 傅景桁被身子內痛意折磨的半瞇著深珀色眉眼,“你身上朕的名字你也抹去吧?!? 文瑾眼睛發酸,“謝謝提醒。我會的。” 傅景桁將攥在她腕子上的手緊了緊,“乖一點。聽話。當你什么都沒聽見。繼續做朕的乖乖?!? “你卑鄙!我已經聽見了!我好生氣。我不敢相信你為了皇位如此不擇手段。你和你母親無異!我過往都崇拜你?,F下失望至極。” 文瑾很抵觸傅景桁的碰觸,她非常用力的掙脫他的掌心,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悲的女人,一次一次上這個男人的當,這次不遠萬里抱著傅長憶回家,還是得到一場心涼,每次的信任都會錯付,都會落空。 到底在樓梯上,推搡之間,文瑾的腳趔趄了一下,腳底打滑,從樓梯狼狽的跌了下去,一下跌在岸邊,手里的琉璃燈籠碎完了,眼看把手掌心扎得滿是琉璃渣滓。 傅景桁的手擋在她手底下,他手背被琉璃刺的血肉模糊,出了不少血。 “嘶…”傅景桁吃痛,黑血流出,他緊忙拿衣袖遮掩顏色異常的血液。 文瑾在夜色里龍舟燈火里看不真切的他的傷口。 她自己只有小手指被劃了道小口,流了點血。 文瑾模模糊糊看見他滿手背是血,她不知怎么,突然鼻頭發酸,兩滴眼淚奪眶而出。 “蘇文瑾!皇后就這氣度,你就這樣母儀后宮?我就這為人,你看清了就不必抱希望了?!? 傅景桁輕聲斥著,將自己手背草草拿衣袖擦拭,緊張的把文瑾的手拉起查看。 文瑾的小手指挺疼,“我不是容不下她。我是不愿意和你這個卑鄙小人來往。你丟開了我,我就不會摔跤的。你拽我干什么?!? 傅景桁拉著她手的動作非常輕柔,他語氣里分外緊張,“說了叫你慢點。他日你一個人了也這樣冒失。朕如何放心。要死了!”他說他自己。 “你才要死了?!蔽蔫粣偟貞换厝?,“你說誰要死了!你才卑鄙無恥的要死了!” “是,我要死了,我即刻就死!能不能不要再冒冒失失摔跤了,王宮改造完,還得改造龍舟?朕若是出趟遠門,你跌了誰扶起你?!? 文瑾聽他連說兩個死字,她突然莫名心悸。 單想想桁哥死掉,她就已經不能面對。她揮去這荒謬的想法。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仍關心著她。這一切關心都是欺騙她的么。她好傻,居然因為他去漠北找她而感動不已。 她透不過氣。他為什么這么薄情寡義!為什么利用她的感情! 她就不說話了,把自己的手自他手底抽回來,腦海中不住地回想著他的漠北的誓言,說回京去她家提親,說不再讓她顛沛流離,說會照顧她一生一世云云。 都是看中她這時是朝里的香餑餑,如果她還是那個被百官厭棄的她,他不會去尋她的,她起身提著裙擺往中宮去走,片刻不愿意同他在一起相處,她打心底里憎恨他這般無利不起早的做派。 傅景桁看她倔強的不理他,他緊了一步把人從后面緊緊抱住,鼻息有他妻子的溫香。 “冷靜下來。跟我回龍寢談談。回中宮我們兩個不愉快嚇著孩子,不是要好好做人父母的?我始終覺得不要爭執,傷感情??v然你發現我人品不端,日子還是得過的。你不是說離開男人一樣過?”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你叫人去中宮和我一處呆著惡心我就是了。我保準和她和平相處,我還能和她稱姐道妹的。咱仨就這么過吧!不是,西邊的也都來,咱們一大家子一塊過起來吧!你做老鷹,咱們皇帝后妃玩老鷹捉小雞,捉著哪個就哪個。” 傅景桁被氣笑,“今晚上捉著你了。” 文瑾用手肘往后肘他的心口,傅景桁被弄疼了也不作聲。他深沉的嘆口氣。 文瑾說:“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對那個女人是男女之情。對我是習慣。她清清白白跟了你。你很珍惜。我不是你頭一個,你介意。還談什么,不用贅述對我進行二次荼毒和傷害了,你個忘恩負義的大騙子?!? “朕沒料到你會聽見!乖一點,朕希望你可以心平氣和地和朕相處,為朕奉獻你的一生,讓朕繼續利用你和你的父親外祖。”每個字都誅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