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叫你們的時候沒說清楚？”潘醫(yī)生質(zhì)問助手。

    “他說懷疑胃底靜脈曲張破裂導致上消化道大出血。胃底靜脈曲張不是肝硬化嗎？你不知道患者肝硬化給他做腸道手術？”陶智杰反問對方。

    潘醫(yī)生實懇地回答：“真不知道。他自己來就診的時候沒有說過自己有這個病史。他家人送他來沒有提過這個事。手術后我肯定要重新問問他家里人的。”

    “只做了ct沒有做肝膽b超？”

    “既然做全腹ct了，有問題的話肝膽一樣可以照出來。”

    “但是最終是不是沒有照出來？”陶智杰問到對方這話時，眉眼之間和和善善的。

    這個人好像彌勒佛一樣，始終笑意拂面，好比一個仁愛和氣的教書匠。知道好好脾氣的教書先生怎么說話的嗎？就好比現(xiàn)在這個人一樣。哪怕教育你都是很和藹可親的，只是對話內(nèi)容不怎么叫人愉悅了，甚至是根刺，直刺到人家心頭上去了。

    潘醫(yī)生的臉登時紅了下，心頭不怎么舒服，這種感覺真不如被高釗誠吼一把了。

    人家吼你，可以激動地反抗爭執(zhí)一把。人家這樣和睦地說你，你生個氣，表現(xiàn)出的是自己的沒素質(zhì)了。怎么辦？只能自己吞著口氣憋死了。

    潘醫(yī)生不禁眼角瞟了下高釗誠：你師弟？

    高釗誠神情默著，快默到極點去了。

    這個師弟，是他師弟群中最叫人不清楚如何形容的一個人。喜歡陶智杰的會很喜歡，不喜歡的會很討厭。偏偏，這個師弟從來端的好比全世界的大好人，讓人絲毫抓不住把柄的痕跡。

    能讓其他人對于他本人形成兩種極端觀點的群體，也只有這個師弟能做到。

    穿好手術衣，陶智杰走上了術臺。譚克林給他讓了位置。

    “血暫時止住了，誰發(fā)現(xiàn)了是胃出血？”陶智杰察看術野兩眼，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不是該先趕緊看看怎么做這個手術嗎？”高釗誠說他。

    “不，我要先問問是誰發(fā)現(xiàn)問題的。看來不是你了。”陶智杰繼續(xù)戴著手術放大鏡觀察患者的腹腔，額頭上不見任何皺眉頭的跡象，語氣并沒有絲毫讓步，雖然聽來聲音繼續(xù)教書匠似的和和氣氣，說，“這人能發(fā)現(xiàn)致命的問題是有獨到的見解，我要參考下，會讓速度更快一些。”

    高釗誠反正聽著他這話突然不吭氣。

    抬起頭，陶智杰的雙眼射向?qū)γ婺梦鞯娜耍逍愕拿奸g帶了抹親切的笑意，問：“是你嗎，瑩瑩？”

    瑩瑩？叫小名了？什么時候陶智杰和這個女實習生很熟悉了？

    所有人驚訝。林昊更是吃驚，他作為同班同學沒聽說過這個事。

    “喂，你叫人家小名做什么？”高釗誠質(zhì)問聲不經(jīng)意間提高音量。

    “她是我?guī)熋茫匣卮蜻^一次招呼了。你們可以叫她小名，我為什么不可以呢。”陶智杰頭頭是道地講理由。說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辯駁這個問題了。上次在心胸外科時一樣，可見部分人不愛他和小師妹湊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