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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寧安很光棍，如果是皇帝要，他愿意奉送，如果談生意，就要拿錢。

    天可憐見，趙禎就算瘋狂想要戰(zhàn)馬，也不能占臣子的便宜，欺負(fù)小孩子啊，那——還是談吧！

    接下來幾位相公輪番上陣，跟王寧安展開了車輪戰(zhàn)。他們用盡了辦法，軟硬兼施，王寧安愣是不松口。

    “諸位，別以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野狼谷的馬場最初只有六匹北地種馬，是我一點點費盡心血，繁衍訓(xùn)練出來的。而且戰(zhàn)馬吃的別人還要好，粗飼料，精飼料，魚粉，骨粉，肉粉，雞蛋，青鹽……哪一樣都是金山銀山。實不相瞞，這些年王家的生意是不小，可賺得那點錢，全都填進(jìn)去了。從前年開始，油坊賣了，糖寮賣了，酒坊賣了，蠟燭和肥皂的工廠也都賣了。哪怕這樣，還虧空了幾百萬貫！”

    王寧安真的動情了，“養(yǎng)馬不容易啊，每一匹馬都要建立檔案，這樣才能保證種群不會退化。試問認(rèn)識字的人，愿意干伺候馬的活兒嗎？沒有辦法，一切都要從頭教，要養(yǎng)馬，更要培養(yǎng)人才。”

    “這次八萬匹戰(zhàn)馬，我賣給了朝廷，也把這七年多積累的經(jīng)驗都賣給了朝廷，只要按照方法，老老實實去做，想繁衍出百萬戰(zhàn)馬，都不是難事！這么大的投入，這么多的心血，1500萬貫，絕對是良心價，不能再低了。”

    “拿遼國的戰(zhàn)馬價格和野狼谷相比，一點都不公平，他們有無盡的草場，可以撒開了養(yǎng)，野狼谷不成啊，那么大的地方，戰(zhàn)馬要吃的，要訓(xùn)練，要奔跑活動，從零開始，投入當(dāng)然驚人。只是這個頭兒開了，后面只要蕭規(guī)曹隨，組建起大宋的鐵騎就沒有困難了。”

    王寧安的理由是非常強(qiáng)悍的，屈指一算，平均一匹馬不到兩百貫，也的確不算很夸張。因為在這個基礎(chǔ)上繁衍戰(zhàn)馬，一匹可能只要二三十貫，養(yǎng)的多了，能降低成本的，可問題是朝廷拿不出錢來啊！

    三司這邊窮得叮當(dāng)響，韓琦估算了一下，他最多只能拿出300萬貫，缺口足有八成。

    君臣們都犯了難，就連狄青也勸道：“二郎，以大局為重，以國事為重，要不你們吃點虧吧……”

    王寧安道：“我是可以吃虧的，問題是朝廷以后怎么辦？這8萬匹戰(zhàn)馬就夠了？光靠著朝廷的支出，就能養(yǎng)出幾十萬匹好馬？不需要民間力量？沒有賺頭兒，又有誰愿意當(dāng)傻瓜？古人尚且知道千金買馬骨，朝廷就舍不得出這點錢嗎？”

    狄青被問得啞口無言，賈昌朝沉著臉道：“王大人，朝廷不是不想出錢，問題是三司不是沒錢嗎！是吧，韓相公？”

    韓琦虎著臉，坐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王大人，1500萬貫，三司可以出！”

    “那太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簽約。”

    “等等！”

    韓琦突然笑道：“眼下三司最多拿出200萬貫，剩下的錢要皇家銀行出！”

    “什么？”

    王寧安氣得一躍而起，怒斥道：“韓相公，沒錢，一個子都沒有，皇家銀行是商業(yè)模式運行！不是朝廷的國庫，我不能隨便拿錢填窟窿，不然，我沒法和股東交代！”

    韓琦道：“王大人，也沒讓你白拿錢，就算是借款，以后朝廷會還嗎！”

    “我不信，萬一你們賴賬怎么辦？”王寧安氣哼哼道。

    這時候趙禎眼前一亮，笑道：“王卿，既然說到了這里，朕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皇家銀行借給三司1300萬貫，三司分十年還清，如果他們不還，朕嚴(yán)懲不貸！”

    韓琦立刻附和道：“陛下圣明，有陛下作保，王大人還有什么遲疑的？”

    王寧安黑著臉，咬了咬牙，這幫壞家伙，準(zhǔn)是早就打自己的主意，一個個都沒有按好心！

    “錢可以借！”王寧安道：“但是要付利息！年息三成！”

    “不行！”韓琦立刻駁斥，“你們定的基準(zhǔn)利率只有兩成，憑什么要收朝廷三成？”

    王寧安怪眼圓翻，大叫道：“韓琦，兩成是年息，這筆借款要十年，三成已經(jīng)算是白菜價了，你還想怎么樣？”

    “不行就是不行！替朝廷買馬，組建騎兵，還是你爹領(lǐng)兵呢，父子之間，也那么計較？”

    “哈哈哈，朝廷只有君臣，沒有父子，要是韓相公覺得王良璟大人不能領(lǐng)兵，只管換人就是！不要在這里含沙射影，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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