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白霧透過紙推門上破損的洞漫進屋中,躺在被子里的祁究突然有個實驗的想法。 之前女巫給的引靈石還躺在道具欄里,一直沒機會用上。 既然現在對湯池失蹤的員工有諸多猜測,不如用引靈石試探一下,如果能成功將那位上杉越的靈體召喚出來,那說明失蹤員工已經遭遇了不測,還能順便問問殺害他的兇手是誰。 畢竟他現在正躺在上杉越的房間里,這里的能量場和上杉越連接很深,即使祁究沒有招魂方面的天賦,在引靈石的幫助下,召喚出原本住客的難度也不大。 祁究將引靈石懸在手指上,學著女巫的樣子將靈石在霧色中晃了晃。 長屋附近很安靜,靜到能聽見濃霧流動的聲音。 躺在榻榻米上的祁究感覺屋內空氣越發潮濕,溫度驟降。 他掛在床頭的鬼火竹燈開始騰起青藍色的火焰,祁究晃動靈石的手驟然頓住,看來他成功了。 黑暗中,他突然聽到細碎的翻箱倒柜聲,像是深夜尋食物的老鼠在儲物柜內亂竄。 可湯池附近投擲了無數鼠藥,郁之湯內不允許有老鼠出現打擾客人。 鬼火越燒越旺盛,將白色的夜霧染成了青藍色。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發清晰,與此同時祁究的愉悅值也開始緩慢下降。 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肖像畫呢?我明明藏在這里的…郁子小姐的肖像畫呢…誰拿走了郁子小姐的肖像畫…?” 突然,祁究聽到模模糊糊的念叨聲,似響在耳邊,又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祁究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用余光看去,一道半透明、看起來十分虛弱的靈體正漂浮在夜霧中。 這大概就是已經變成靈體狀態的失蹤打雜工——上杉越。 此時靈體狀態的上杉越躬成半圓的弧度,正趴在儲納箱邊尋找已經被祁究扔掉的郁子小姐肖像畫。 果然,溫泉場失蹤的員工已經了遭遇不測,卷錢逃跑可能只是掩人耳目的說辭。 “你回來啦,”祁究枕著手臂,閑聊般跟前代住客開口說,“抱歉啊,那些畫像已經被我扔掉了,負責人告訴我,說你不會回來了。” 祁究早有打算,他用引靈石試探失蹤員工的存活情況,一旦歸來的靈體暴走,他就召喚暴走的羅塞蒂暴力壓制。 規則上只說不能傷害原住民,但沒說不能傷害原住民變的鬼。 靈體保持匍匐的姿態愣了數秒,隨即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嗚嗚嗚明明是我收集了好久的肖像畫…嗚嗚嗚我的郁子小姐…你怎么可以這樣…睡了我的房間還扔了我的寶貝…” “抱歉呢,確實是這樣。” 祁究暫時松了口氣,看來和上次在湯池遇到的污穢物一樣,眼前的靈體是個不會主動攻擊人的游走怨靈。 “嗚嗚嗚你還把我存了好久的工錢拿走了對不對……” 祁究不動聲色地看向他:“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死的,明早我就把那些肖像畫給你燒過去。” “真的嗎?”靈體在黑暗中興奮地揚起脖子。 借著窗外的月光,祁究隱約看清靈體可憐的模樣。 上杉越死前似乎經歷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和極端的恐懼,他灰色的臉上五官極度扭曲,一雙暴突的眼睛幾乎瞪出眼眶,瞳孔不正常地縮成一枚細小的黑點,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向右側傾斜著,他的右手按在脖子上,從指縫滲透的血已經變黑結塊。 “真的,我保證,”祁究坐起身,鄭重道,“上杉越,你是怎么死的?” 突然被直呼姓名,靈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而后他像湯池里那個污穢物般突然劇烈抽搐,就好像回憶起臨死前極端的恐懼和痛苦般,嘴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聲:“是郁子小姐…郁子小姐…郁子小姐!” “是郁子小姐咬了你,對嗎?”祁究追問,放輕語氣,“她把你弄得很疼吧?” 他記得湯池污穢物說過類似的話。 靈體臉上的迷霧瞬間散去,突然激烈點頭:“是、是郁子小姐,她咬得我好疼好疼…嗚嗚嗚…救救我…嗚嗚嗚。” 看來湯池那位污穢物也是當年失蹤的雜工之一,郁子小姐是失蹤事件的罪魁禍首。 祁究忙追問:“她為什么要咬你?她一直這樣嗎?” “她……” 就在這時,從屋外的濃霧里傳來一道男性壓抑的慘叫聲。 “又來了…她又開始了…”這位可憐的上杉越靈體實在過于虛弱,被外邊的慘叫聲嚇了一跳,隨后整個靈體就像接觸不良的電視屏幕,滋啦滋啦地閃了幾下后,就徹底斷電消失了。 祁究立刻將耳朵貼著窗戶仔細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石疊處傳來,又消失在湯池深處,緊接著是壓得很低的爭吵聲,女湯方向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祁究記得不久之前,郁子小姐挽著一位貴族男性少年朝女湯走去。 難道郁子小姐又下手了? 但腳步聲和爭吵聲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整個湯池又恢復了死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