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祁究像昨晚一樣提著鬼火竹燈,行走在被黑暗和死寂吞噬的街道上。 但今晚比昨晚順利很多,用了不到十分鐘,祁究就引著秦讓來到「郁之湯」溫泉場入口。 “你們過來啦,一路辛苦啦。”戴著能面的溫泉老婆婆已經在此等候。 祁究:“希望沒讓您久等。” 老婆婆笑得和藹:“沒有沒有,你們很準時。” 透過面具,老婆婆將新來的秦讓打量了一遍,問道,“你們真是兄弟嗎?” 祁究說謊說得坦蕩:“是的。” 老婆婆喃喃道:“好奇怪,你們倆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呢,完全不像是兄弟倆嘛……” 秦讓立刻緊張得繃緊肩膀,祁究笑著轉移話題:“我哥哥的推拿技術比我好,所以今晚特意讓他過來給您提供服務。” “那太好啦,我這把老骨頭是應該好好按一按了。”被強行岔開話題的老婆婆很快忘記剛才的疑惑,笑咯咯道。 今晚非溫泉開放日,整個「郁之湯」沒有客人,濃郁的硫磺味彌散在潮濕的白霧里,遙遙能看到霧氣中搖曳的黃色油燈,木屐踩在石疊路上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整個「郁之湯」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 但在白霧最深濃之時、在絕對的寂靜中,祁究隱約能聽到細碎的喧囂聲。 像是沉浸在紙醉金迷里的男男女女的笑聲和歌聲,熱鬧得詭異的聲音隨霧而來,頃刻又被風吹散,讓人捕捉不到半分痕跡。 踩在石疊上的秦讓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你有聽到什么詭異的……” 祁究還沒來得及回答,戴著能面的老婆婆就立刻回過頭來:“噓!” 她將食指壓在面具所繪的嘴唇上,示意秦讓不要出聲。 秦讓立刻嚇得噤了聲,濃稠的白霧覆蓋而來,他再不敢東張西望,怕真的看到什么臟東西,于是低著頭看自己的木屐和腳尖。 兩人跟在老婆婆身后,隨她進入給客人提供的溫泉休息室。 老婆婆說現在因為客人太少,這個休息室也幾乎處于半廢棄的狀態,已經成了她個人的起居間。 “切記,溫泉場內禁止大聲喧嘩哦,特別是白霧彌漫的時候。”老婆婆語重心長地交代說。 秦讓沒忍住問道:“剛才我好像聽到溫泉池那邊有奇怪的聲音,所以……” 老婆婆咯咯地笑:“這很正常嘛,畢竟溫泉湯池人來人往的,總會有點吵鬧。” 她這么說,秦讓更覺毛骨悚然了,他哆嗦了一下道:“可…現在明明不是開放日…沒有人啊…” 老婆婆頗為感慨道:“現在是沒人,可曾經這里可熱鬧了,人們的情緒早把這里浸染透了,即使現在沒人,偶爾也會在濃霧里聽到當年的喧囂。” 趁秦讓給老婆婆推拿,祁究做出閑聊的樣子,問老婆婆說:“我聽一位客人說,溫泉隔壁那座神社很靈驗來著。” “是呢,以前來溫泉度假的年輕人都喜歡去神社祈愿求簽,但是嘛…”老婆婆頓了頓繼續說,“我們當地人很少去的。” 祁究和秦讓立刻對視一眼:“這是為什么呢?” 溫泉老婆婆作為一位年長的npc,祁究相信副本里沒有比她更了解神社信息的人了。 老婆婆回憶過去說:“好久以前,還是我很小的時候,有一些關于這座神社的怪談,說神社里困著一位可憐的女人,她白面紅唇,身著猩紅華服,腳上穿著黑漆桐木制成的高下駄,發髻高高隆起,模樣極美極艷。” 祁究忙問:“這位被困的女人叼著煙斗嗎?” 老婆婆想了想,搖頭:“這倒是沒聽說過。” “傳說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隔著神社的大門,可以隱約聽到里邊傳來女人的笑聲、哭聲…甚至還有歡愛時的呻i吟聲,所以附近的長輩夜里是不讓小孩們在神社門外玩耍的。” 祁究:“咦?可那座神社不是求姻緣的嗎?” “是呢,但怪談里真真假假的,誰知道呢?”老婆婆繼續說,“還有更詭異的說法,在冬日下雪的夜晚,如果哪位晚歸的溫泉客路過神社,聽到女人的聲音后還不趕緊離開,甚至湊到窗戶下繼續偷聽里邊的動靜,就會看到神社的窗戶紙變成潮濕的紅色,就像是被血染透了一樣,啪嗒啪嗒,窗紙滲出的血水還會滴在晚歸者的衣服上呢。” 溫泉老婆婆用蒼老的聲音描述神社古早的怪談,正為她推拿的秦讓嚇得手都僵了。 他隔著面具偷偷看了眼祁究,這家伙依舊不動聲色。 “按規定,神社夜里關閉后是熄燈熄火的,但總是有晚歸的客人,在神社關閉后看到里邊點著燈,他們是這么描述的:隔著窗戶紙看神社里亮堂堂的,像是有火光在閃爍一樣,”老婆婆嘆氣道,“可神社夜里怎么會有火光嘛!” 祁究:“神社以前發生過火災嗎?” 老婆婆想了想,搖頭:“我印象里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祁究眉頭微擰,難道夢里的的大火并沒有發生在現實的神社里嗎? “我以為熄燈熄火的規定,是因為神社有什么歷史事故原因,所以格外小心些。”祁究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從我出生開始,神社就有這樣的規定,就和那些怪談一樣古老。”老婆婆描述說。 “這樣啊…”祁究猶豫了片刻,突然問道,“對了,您認識郁子小姐嗎?” 老婆婆仔細地回想了一陣:“不認識,名字有些熟悉,但…” 思考了片刻,老婆婆終于放棄了,搖頭說,“想不起來了,大概叫郁子小姐的客人很多吧。” 推拿進行得很順利,很快,秦讓已經熟練地為溫泉老婆婆完成了服務。 兩人堅持沒收取老婆婆的費用,老婆婆坐起身:“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們年輕人賺點生活費也不容易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