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祁究淡淡的哦了聲,微瞇起眼睛:“我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醫(yī)生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現在不被我殺算嗎?” 祁究:“當然…不算。” 他雖然處于絕對的劣勢狀態(tài),但直覺告訴他,對方擁有足夠的誠意。 醫(yī)生更進一步靠近,近到幾乎貼著他的耳朵說:“我喜歡用簽訂契約的方式進行交易,這樣更可控,也更公平。” “我會把我的資源、以及我能兌現的能力分享給你。” 祁究:“就像你的飯卡余額一樣?” 醫(yī)生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默認了這個答案。 祁究笑:“這大概會是我有生以來最冒險的交易。” 他接受了對方的交易。 “也會是最有趣的。”醫(yī)生說。 冰冷的氣息隨之壓倒性侵襲而來,對方的指尖似有若無碰了碰他耳后的疤痕,醫(yī)生的手指很涼,祁究禁不住猛地顫抖了一下,“但簽訂契約的方式,難免會在對方身上留點痕跡。” “我想,你不會介意的,對吧?”醫(yī)生短促的笑了一下。 祁究:“……” 覺察到手術臺上祁究的顫栗,醫(yī)生似乎更滿意了,他用指尖反復摩挲祁究耳后的陳年疤痕:“至于你說的臉,我也很想知道,那個小偷究竟用我的數據做了什么。” 他指尖微頓,指節(jié)微微用力,“你和他又是什么關系。” 祁究眉頭輕擰,不明所以:“小偷?” 醫(yī)生在暗中觀察祁究的反應,而后手上的力道漸漸放輕:“哦,看來你也不清楚。” 祁究追問:“什么意思?” 醫(yī)生似乎沒有向他解釋的打算,自顧自說:“這塊疤,大概是我們最大的區(qū)別。” “我觀察了好久才發(fā)現的呢——” “祝我們合作愉快。” 話音落下的瞬間,尖銳的刺痛突然從祁究耳后的疤痕處襲來—— 他立刻疼得蜷起手指、脖子以扭曲的弧度向后仰去,在疼痛的襲擊下全身不受控地痙攣。 這種痛感很難通過具象化的比喻描述,窒息感襲來,祁究像溺水的人般微微張開嘴唇,發(fā)出隱忍的悶哼,喉結在被汗?jié)竦牟弊由席偪窕瑒印? 與此同時,他的愉悅值在瘋狂跌落! 【警告!您的愉悅值已經跌落至35,即將跌破臨界點】 【警告!您的愉悅值跌破30點,由于愉悅值過低,將引起身體及精神的強烈不適感】 【嚴重警告!您的愉悅值已跌破10點,身體和精神將遭遇嚴重損傷】 …… 當系統(tǒng)宣告祁究的愉悅值只剩下1點時,他已經失去了聽覺。 他錯覺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在迅速縮小,所有感知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仿佛海綿中的液體在強力擠壓中逐漸滴落、流失。 漸漸地,就連流失感都感知不到了,他像被擰得什么也不剩的海綿,只剩下干巴巴的孔洞。 祁究被流放在無知無覺的虛空之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柔和的水流聲。 水流沖淡了虛空感,他的靈魂在水聲里重新回歸充沛。 他似乎被浸泡在一個透明的培養(yǎng)皿里,光線透過玻璃照在他的皮膚上。 電流聲在寂靜中穿梭、回響。 無數細小的氣泡在水里升騰,咕嚕咕嚕,隨后發(fā)出密集又細碎的破裂聲響,還有微不可聞的心跳聲。 他也被做成培養(yǎng)皿了嗎?但好像又不是這樣。 在液體的浸泡之下,祁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仿佛回到了生命誕生之初。 直到有誰朝他伸手,將他從水里抱走。 水從身體流失的感覺讓他窒息,他仿佛已經適應了水里的生活,脫離液體環(huán)境讓他喘不過氣。 于是他開始劇烈掙扎,對方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在懷里,輕輕搖晃他的身體,試圖安撫暴躁的他,但這些都毫無用處,直到一個又涼又軟的觸感落在他的額頭,他久違地感覺到了安定,于是停止了掙扎,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對方的懷里,漸漸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左耳后下方的皮膚突然很燙很疼,像被燒紅的烙鐵按在皮膚上。 可在他發(fā)出哭喊聲之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等你長大了,記得來找‘我’。” * “祁究?祁究?誒,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秦讓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水流聲和痛感徹底消失,祁究昏沉了幾分鐘后掙扎著睜開眼睛。 亮得刺眼的白光照在臉上,祁究不適地別過臉,他下意識抬起手遮住強光。 從絕對的黑暗中醒來,有那么一瞬間祁究以為自己還躺在醫(yī)務室的手術臺上,直到秦讓滿臉擔心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祁究?”秦讓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醒了?剛才羅塞蒂小姐被判定死亡后,你就倒地不起了,嚇了我們一跳……” 秦讓身后,是同樣朝這邊看過來的季小野和顧真真。 而現在他們身處之地,已經不再是貝茨工廠里的醫(yī)務室,而是一個類似于地鐵站的場所,站臺上鋪著清一色白瓷磚,瓦數很高的頂燈整整齊齊亮成一排,明晃晃將整個地下站臺照亮。 站臺很空,目前只有他們四個人,秦讓每說一句話,他的聲音就在空蕩蕩的站臺回響。 祁究正躺在一排座椅上,他的眼睛微微發(fā)紅,眼角滲出些微生理淚水,好在他這副脆弱的模樣被反光的鏡片完美遮掩了。 待他慢慢適應了光線,終于注意到自己正抬起遮光的手,手腕上并無被束縛過的紅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