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祁究隔空將化妝鏡拋給羅塞蒂小姐,用萬分同情的語氣說:“我很抱歉?!? 羅塞蒂小姐將化妝鏡拿在手里,她視線轉(zhuǎn)向鏡面的一瞬,表情如石像般凝固,隨即發(fā)出震得人頭皮發(fā)麻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鏡子里的她面容極度膨脹,蒼白的皮膚不停分泌血紅黏液,密密麻麻的鼓包正蠢蠢欲動、試圖破皮而出。 “這不是我、不是我!”狂暴的小姐用力將鏡子摔在墻上,十指神經(jīng)質(zhì)地瘋撓粘膩的皮膚。 異化后她指甲尖利如爪,臉上膨脹的皮膚生生被她一道道撓了下來,血水和猩紅黏液混在一起,順著她的指縫浸透晚禮服袖口。 滴答滴答,僅短短數(shù)秒,羅塞蒂小姐腳邊已經(jīng)集聚了一灘黏液血水混合物。 “好丑啊,這副鬼樣子好丑啊……”狂暴的小姐越撓越使勁,她目光呆滯,碎肉混著血水飛濺而出。 躲在床底的秦讓幾乎干嘔出來,如此具有視覺沖擊的場面與他而言實在過于“刺激”了。 就連一旁見過世面的顧真真和季小野都不適地皺起眉頭。 “我怎么會被感染…我…”羅塞蒂小姐抓撓的動作頓住,血紅的眼珠子骨碌轉(zhuǎn)動,“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你把我的培養(yǎng)皿都燒死了,玫瑰魚是媽媽的延續(xù),培養(yǎng)皿沒了,媽媽也要沒有了,所以我把自己變成她的延續(xù)……” “哈哈哈…我成了培養(yǎng)皿…我是媽媽的延續(xù)!”羅塞蒂小姐發(fā)出顫抖的、像哭一樣的狂笑。 “是你毀了可以延續(xù)媽媽的培養(yǎng)皿!” 【嚴重警告!您的行為已經(jīng)徹底激怒暴走的羅塞蒂小姐,后果——】 系統(tǒng)響起警報聲的瞬間,暴走的小姐已經(jīng)掄起沖擊槍朝祁究方向掃射! 祁究站立原地一動不動,機會來了! 突突突的聲響幾欲震破耳膜,炸裂的白光將房間點燃如同白晝。 躲在床底的顧真真緊急開啟防護罩,但祁究站立的位置離他們不算近,不在防護罩的保護范圍之內(nèi)。 完蛋,這個天才新人要涼了…… 這是顧真真當下第一個反應,沒有防護罩的保護,用不了半秒祁究就會被打成篩子。 強烈的白光幾乎讓所有人睜不開眼睛,兩位女士配合默契,季小野按照計劃自己撐開最后的防護罩,頂著強光以最快速度移動到羅塞蒂小姐身邊。 此刻羅塞蒂小姐已經(jīng)完全崩壞了,她徹底沉溺在復雜又龐大的情緒之中,眼里只有突突突的沖擊槍及穿著醫(yī)生制服的人,感知不到正試圖從她身上盜竊手i槍的季小野。 季小野動作敏捷經(jīng)驗豐富,用了不到二十秒就將目標手i槍拿到了手。 她看向祁究所在方向,他身后的墻面已經(jīng)密密麻麻都是彈孔,可沒有防護罩籠罩的祁究卻一動不動立在原地,他臉上的鏡片反射出刺眼白光,季小野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不清楚這個新人是如何避開暴走bss的傷害的,她只是按照計劃,將盜取的手i槍精準拋向祁究。 沖擊槍的暴突聲持續(xù)不斷,覆蓋了所有聲響。 兩秒后,祁究扣下扳機,手i槍子彈發(fā)射的聲音顯得低調(diào)又安靜。 羅塞蒂小姐的身體猛地晃了晃,沖擊槍聲靜止了片刻后,又朝天發(fā)射了幾顆子彈,最后徹底沒了聲息。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fā)生,槍響截然而止。 緊接著是軀體墜地的沉悶聲息,還有細微得如同呼吸的血流聲。 屋子里突然變得很安靜,比任何時候都安靜。 好像是真的結(jié)束了。 秦讓實在不忍心看同伴被打成蜂窩的慘狀,從躲進床底后,他就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待平靜蔓延了半分鐘,他才小心翼翼地裂開一條指縫。 祁究的黑色帆布鞋跳入視野,緊接著是蔓延在地磚上猩紅的血液。 很大一灘血,新鮮血液沿著地磚的縫隙流動,仿佛自有生命力。 緊接著,秦讓看到了躺在血水里的羅塞蒂小姐。 秦讓愣了一下,立刻移開遮住眼睛的手,當看清屋里的情形時,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祁究身上沒有任何孔洞,更無半點血跡。 而戰(zhàn)力絕對碾壓的暴走羅塞蒂小姐,此刻躺在血泊里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道具「夫人的祝?!挂严摹? 【由于羅塞蒂小姐與夫人親密無間,該道具已為您成功抵擋本次攻擊所有傷害】 “謝謝夫人?!彪m然是在賭,但祁究已經(jīng)預料到這個結(jié)果。 他的實驗成功了。 猜測正確,夢境的場景及對話是重要線索,必須用夢境里羅塞蒂小姐交代的方式,才能正在殺死她。 他壓下槍口,在羅塞蒂小姐身邊蹲下。 瀕臨死亡,小姐眼睛遍布的紅血絲終于消失,深棕色的瞳孔微微擴大,她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光點,就好像在盯著此刻并不存在的事物,目光里透出遙遠的恐懼:“媽媽又被打了…那個畜生又在打她…” 失血過多讓她感覺冷,她仿佛又回到那個冬天的夜里,喝得爛醉的養(yǎng)父突然回家了,夫人突然心神不寧,慌慌張張地讓她躲進柜子里。 “不要出聲,乖。”夫人悲傷又溫柔地交代她。 透過柜子的縫隙,她看到那個喝醉的畜生將夫人揍倒在地,并對求饒的夫□□打腳踢。 她和那只灰色的小貓咪躲在柜子里,捂著嘴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她討厭膽小、懦弱、無能為力的自己。 夫人身上永遠有愈合不完的傷口,這些丑陋的傷痕不應該存在,更不應該成為夫人的印記! 她想要掌控,想要力量,她從未像此刻這樣貪婪過,不擇手段,她需要可以控制一切的能力。 但現(xiàn)在的她這么無力,她能掌控的、能欺負的,只有這只和她一起躲在柜子里的小貓咪。 眼淚不知是什么流下來的,直到淚水順著指縫浸入嘴唇,咸咸的,她才發(fā)覺自己哭了。 夫人是她見過最溫柔美好的人,是她生命里最近接光明和溫暖的存在。 可這一切,最后都葬送在這個骯臟的畜生手里。 祁究蹲在羅塞蒂小姐身邊,聲音很輕:“再也不會了,羅澤女士已經(jīng)獲得了自由,那個畜生也永遠活在詛咒里?!? 羅塞蒂小姐被血沾濕的睫毛眨了眨:“真的嗎?” 祁究點頭:“羅澤女士親口告訴我的。” 羅塞蒂小姐笑著閉上了眼睛:“真好?!? 她的眼睫又顫了幾下,夢囈般發(fā)出聲音,“我的工廠會成為最偉大的企業(yè),生產(chǎn)出最美味的玫瑰魚罐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