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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杜川。

    她已經變老了，可他還是和記憶里一樣年輕。

    杜川看著她，她也看著杜川。

    “對不起。我沒有忘記……”

    眼淚奪眶而出。她有好多的話想和對方說。

    從邁出孤兒院的那一刻起，她就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尋找家。

    “家”從來不是只要有血緣關系的人就能組成的。

    讓人安心的人和事，才構成了家。

    歡迎回家。

    ……

    江心羨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杜川以后，吸了吸鼻子：“我現在就去報警。”

    十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現在，她一定要做到。

    那個該死的院長，休想逃過法律的制裁！！

    杜川的神色也有些復雜。

    半晌之后，嘆了口氣：“對不起。

    “我……我不該不相信你。”

    “不要道歉，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兩個人任何一個人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江心羨說著，又流下淚來。

    “不要再在這個逼仄的地下室里待著了。去投胎吧。

    “下輩子，你會有更好的人生的。”

    杜川的嘴角勾起，微微地笑了。

    雖然他的外表還是死的時候的模樣，但是心智已經是成年人了。

    “我相信的。

    “你們放心吧，我沒有對小橙做什么，我和他一起玩了游戲，他很開心。”

    小橙雖然聽不懂大人在說些什么。

    但聽到最后一句話，他非常開心地拍起手來：“對，媽媽！這個哥哥陪我一起玩了游戲，我很開心！！”

    在地下室這片“鬼域”里，時間的流速和外面世界不一樣。

    外面已經過了一個月，但是在小橙眼里，他只是和這個哥哥一起玩了一天。

    江心羨知道的。

    她了解杜川，他不會做出傷害小橙的事情。

    杜川站了起來，走到墻角。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墻上的向日葵，眼里流出懷念的神色。

    “在這里游蕩了這么多年，我最懷念的，還是當初和你一起在孤兒院里的時光。

    “就連死之前最后的那段時間，我的傷心，也是遠遠大于對你的恨的……我以為你忘記了我，真的很難過。

    “現在知道你沒有忘記我，我就再沒有什么遺憾了……希望下輩子，我們都能遇到很好的家人吧。”

    杜川的身子在空中漸漸變得透明，快要消失。

    江心羨大聲地道：“你就是我的家人，……哥哥！”

    杜川的身子已經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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