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因為有秦朝的前車之鑒在那兒, 漢家對于地方大族的遷徙態度那叫一個簡單粗暴——規定時間內帶點財務趕緊滾蛋,你不想體面的話就請南北的軍隊幫你體面。 至于想找人代耕控制遷移前所擁有的土地一事……只能說想得太美,也挺不怕死的。 “聽說已經有人去戚里做程, 賈二家的勸說工作了。” “真的假的?這次的遷徙人選里有外戚?那咱們……” “咱們就別想了,是肯定得遷徙的。據說陛下已經開始挑選陽陵縣的官員,那可是和郡守一樣的二千石啊!你說為著這塊肥肉,那些不在遷徙名單上的高門顯貴之后會怎么做?” 肯定是寧死道友不死貧道地替皇帝做惡人啊! 最重要的是…… “這次的徙陵無論家族規模大小,都只有二十萬錢的補償。”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名單之上臨邛程鄭氏家主程鄭錨苦笑道:“過不了多久, 關中那邊就會來人接手咱家的鐵礦。” 說得好聽點叫接手,說的難聽點就是強買強賣。 關鍵是程鄭氏還不能反抗這種強買強賣。這個時候正處于國家權利集中,有能力打擊豪強的興盛期。六國余孽的下場有目共睹, 而與臨邛程鄭氏同姓的安邑程鄭氏還是晉國貴族, 荀氏別族,在前幾次的徙陵里還不是乖乖走了。 相較之下,他一臨邛的狗大戶還能反了天家不成。 程鄭氏的老仆見狀,安慰道:“關中離蜀郡有幾天的車程了, 興許陛下和高祖一樣,只是想擴建陽陵, 還沒倒遷徙豪族的那步呢!” 今上登基不過五年, 別說是封頂了, 估計連陵寢的地基都沒挖完呢!總不會讓豪強們過去給皇帝建陵吧! 嘶……你別說, 以姓劉的不要臉程度, 他們還真有可能干出這事。 程鄭錨勉強笑了笑,不否認老仆的話, 但也沒有放松警惕。 “無論如何, 咱家不能坐以待斃。”程鄭錨也是個狠人, 知道自己躲不過后就想著如何利益最大話:“把二郎叫過來吧!” 家仆聽出了程鄭錨的無可奈何, 也是眼眶泛紅地諾了聲,隨即請來程鄭錨的長子程鄭皋。 “兒子見過阿父。”程鄭皋向父親行了一禮,程鄭錨瞧著自己玉樹臨風的二兒子,唇邊的苦笑愈發濃烈:“終究是我誤了你。” “阿父何出此言。”程鄭皋嚇得跪下問道:“阿父于我有養育之恩,二十年來盡職盡責,嘔心瀝血。” 程鄭皋抬頭時眸中已有淚光:“為人子者,怎能兩眼一閉地胡說八道,不見阿父的慈愛。” “有子如此,倒是我這老翁的福分。”程鄭錨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可知陛下修陽陵,準備將各地的豪族遷去一事?” 程鄭皋愣了下,不由得垂下雙臂,沉默后如阿父般滿腔的仇怨盡數化作一聲嘆息:“終究是逃不了這天啊!” 高祖的長陵建成時徙了齊楚的貴族過去,一路上哀歌不斷,甚至有人直接唱道:“暴秦亡,接漢皇。漢皇陵里建阿房,籬里話凄涼,竟見公女變賢良。” “若是遷徙的名單里有咱們家,阿父怕是要早做準備啊!”高祖視商人為賤商,百家中占主流的黃老家和儒家也視商人為禍國殃民之輩。而在戰國時對商人比較友好的法家在大一統后也是打起重農抑商的旗號。 而晁錯就是法家里打壓商人的典型,甚至說出“嘗有市籍者,又后以大父母嘗有市集者。”這種連坐的話。 程鄭氏和其交好的卓氏因為在蜀郡,借著天高皇帝遠能偷偷享受逾越的待遇,可是在劉瑞來時還是得小心做人,生怕讓隨行的蒼鷹捉了把柄,落得和豪族一樣的下場。 “記得太子來蜀郡時,蒼鷹就有意把我們捉去。 ”程鄭皋嘆息道:“好在阿父與卓世叔素來謹慎,太子才沒當場動手。” 劉瑞是知道蜀郡的鹽鐵商仆役上千,給關中送禮都是千金千金的送。但是考慮到他們還沒膽子挑戰《漢律》的執法力度,把歪腦筋動到庸耕身上,平時也沒少施粥助學,與人為善,所以劉瑞便沒興趣找二者的麻煩。這也讓程鄭錨在驚訝之余,起了些小心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