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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瑞說完便恭恭敬敬地伏地，掌心膩出的汗液讓他與地板接觸的那只手嚴(yán)重打滑，所以為著不出丑，只能讓額頭輕輕貼著放在上面的手背，保持一個讓人腰酸的姿勢。

    嘶……

    希望他練了一年的卷腹能在此刻發(fā)揮作用。

    偌大的殯宮里，劉瑞的話正如投入湖中的細(xì)針，雖沒讓人呼吸一滯，臉色一凝，但也在王孫貴胄們的眼里炸出一個小小的漩渦。

    尤其是與劉瑞挨得很近的劉榮。

    身為劉啟的長子，他曾是太子宮里最尊貴的皇孫，但是當(dāng)薄細(xì)君有孕，先帝把牙牙學(xué)語的劉瑞抱去未央宮后，所有人都知道，劉榮這最尊貴的皇孫之位必須地拱手讓人了。

    立嫡立長。

    世支不同。

    即使劉瑞比他小了近十歲。

    即使是薄細(xì)君從未獲得丈夫的寵愛。

    但嫡子就是嫡子。

    讓“嫡庶神教”狂喜的禮法或許庇護(hù)不了無子的皇后，但是庇護(hù)不造反的太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所以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里，劉瑞排在諸子最前，哪怕是劉榮這個長子，也要與最小的弟弟保持半步之距。

    對此，做了十二年無冕太孫的劉榮，以及把太子妃之位當(dāng)成囊中之物的栗姬當(dāng)然不滿，甚至栗姬在薄細(xì)君懷孕時真的動過一尸兩命的念頭。

    可那時的栗姬不過太子宮里的小小良娣，有薄姬這座大山在，她連太子的后院都沒法掌控，更何況是伸手到薄姬的長信宮里。

    要知道薄細(xì)君懷孕時，欣喜若狂的薄姬可是把孫媳婦接到長信宮親自照顧，甚至在劉瑞被抱到未央宮前，他的衣食住行都是薄姬在打理，作為生母的薄細(xì)君也只是搭把手加給兒子做做衣裳。

    而等劉瑞三歲時，栗姬想著這小子總得回來吧！結(jié)果先帝又橫插一腳，讓劉瑞住到未央宮的偏殿里親自教導(dǎo)。

    這可把栗姬氣得半死。

    瓜娃子劉瑞掛著嫡出的頭銜就已經(jīng)很難對付了，要是再讓先帝親自教導(dǎo)，那繼承皇位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

    哪怕是讓劉啟惡了劉瑞，為著“子不逆父”的孝道，只要劉瑞不作死，他們母子除非是讓白帝現(xiàn)世，否則只能老實(shí)接受劉瑞上位。

    正如昔日的高祖對待不類己的惠帝，除了給寵妾愛子安排后路，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過對于劉啟的其她妃嬪和庶子而言，薄細(xì)君的懷孕和劉瑞的到來卻是一件徹徹底底的喜事。因為劉啟的九個庶子里，最大的三個都為栗姬所出，而且劉榮在兄弟中確實(shí)是矮子里的將軍，這也造成了栗姬的囂張跋扈。即便是有薄姬和竇皇后在上頭鎮(zhèn)著，她也敢讓薄細(xì)君難堪。

    太子妃都如此，在栗姬后接連生下皇子的程姬賈姬乃至小透明的唐姬就更不好過了。

    一旦劉榮繼承大統(tǒng)，栗姬成了太后，她們這群劉啟的妃妾恐怕會是戚夫人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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