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九月,李哥拉了一個微信群,我、郭大爺、還有一個他哥的朋友琳琳,四人商議春節(jié)假期去雨崩徒步,雨崩我去過了,但我不想掃李哥的興,萬事俱備,就等時間了。然而,李哥的自信樂觀讓她大意了,明知自己心臟有問題,卻以為抗抗就沒事了,十二月底的一天早晨,李哥在群里說:“春節(jié)的雨崩之行我可能去不了了,你們三人去吧!” 李哥是一位一言九鼎的人,且她對旅行的熱衷就是屬于那種說起旅行就兩眼放光的人,取消定好的行程,這不是她的作風啊!三人同時在群里問:“為什么?” 李哥告訴了我們一件讓人難已置信的事:“我生病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且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好的那種。” 我馬上私信問她到底怎么了,李哥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我心臟病引發(fā)腦梗導致左側偏癱,現(xiàn)在別說走,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難以想象一個每天要晨跑,熱衷各種戶外活動的人,現(xiàn)在卻只能躺在病床上,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折磨。我無法想象。我與琳琳商議,準備去浙江看看她,可李哥說疫情期間,醫(yī)院不準探病,我們去了根本就見不到她。無計可施的我們只能作罷,想著李哥喜歡讀書,就網(wǎng)上買了只kindle寄到醫(yī)院,希望可以讓她打發(fā)掉一些病床上的無聊時光。 對于李哥的病我們都了解不多,后來陸續(xù)在網(wǎng)上找到一些資料,這病的康復時間是以年為單位計的,三五年或十幾年,甚至終身。想著與李哥的武功山之行有可能就是我們此生最后的同行,心中一陣難過,悲從心起。“李哥,你要好起來,可別忘了,你還欠我和郭大爺一次岡仁波齊(李哥覺得是她沒讓我和郭大爺完成全程的岡仁波齊之行,一直說要賠我們一次岡仁波齊),我在群里說。 李哥:”放心,我從不賴帳,一年不好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我就不信我這輩子就只能這么躺著了。”顯然,李哥比我們更有耐心和信心。 的確,當某個人已處在低谷時,那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向上了,兩個月內,李哥不斷有好消息傳來:“我的輪椅到了,明天我就可以去康復科了;我能站起來了;今天我自己去的衛(wèi)生間;我要轉臺州的一家康復醫(yī)院了,不用再每天打針。我今天步行在康復科轉了一圈;我能自己上下樓了,我準備再過幾天出院回家康復了。” 馬上春節(jié)了,春節(jié)后我也該找工作了,想著不如趁現(xiàn)在有時間去陪陪李哥,我告訴了李哥我乘座的航班信息,她卻堅持要去機場接我,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肯定是不行的,我們說好了不來接機,但當我從機場走出來時還是見到了她,她消瘦了很多,但眼睛卻更有神了,手上還舉著一塊內容超搞笑的牌子,害的我都不敢上前讓人知道她要接的人就是我,固執(zhí)的李哥還是來接機了,由她弟弟開車送她來的,我也每一次認識了李哥的弟弟,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男子,事業(yè)有成,對家人也特別好,尤其是對李哥這個姐姐,李哥生病住院的所有費用全是她弟弟支付的,她弟媳更是第一時間放下家中兩個孩子飛到浙江照顧她,這或許就是李哥時至今日依然積極樂觀的底氣。 雖然身體行動不便,但李哥卻早已為我安排好了酒店,她弟弟安排了接風晏,又認識了一大幫朋友,現(xiàn)在的李哥雖然是步伐難看了一些,但已能行動自由了,別人早上還在賴床,她已早早起床外出晨練了,晚上還要陪我一起住酒店,她弟弟的車也暫時由我支配,這安排可謂是相當?shù)轿弧? 李哥現(xiàn)在雖然是已從康復醫(yī)院出院,但每天早晨還需到康復醫(yī)院軋銀針,于是我暫時充當了李哥的司機,每天早上送她到醫(yī)院陪她軋完針再回家。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軋針的,頭上、臉上、手上、腿上,一共軋了二十幾要針,每根針軋下去醫(yī)生還要抓住針晃幾下,李哥被軋的跟只刺猬似的,我看著都痛,李哥鍵側的手握的緊緊的,看得出她也痛,只是在咬牙堅持。軋完這還沒算完,醫(yī)生又用針在她患側的每根指頭尖上都軋上一針,每軋一針李哥就哼哼一下,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無法想象,那個曾經(jīng)走路帶風的李哥現(xiàn)在成這樣了。我不敢再看,只能低頭玩手機。可取完針,走出醫(yī)院的李哥又跟沒事人一樣了,還能邊走邊有說有笑。要不是看她連路都走不好,任誰也不相信她是一位身患重疾的病人。 相聚總是短暫的,臨近春節(jié)了,我只得暫別李哥飛回了家,當然,送機這種事李哥依然是要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