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晏長風離宮沒多久,宮里東北方向忽然濃煙滾滾,那是冷宮的方位。 冷宮冷了一百多年,除了蛇蟲鼠蟻無活物問津,連溫度都比別處低一些,自從容貴妃住進去,熱鬧接二連三,這下更成了全城矚目。 這場火燒了大半日,直到深夜才偃旗息鼓。晏長風琢磨著,容貴妃應該沒有這樣壯烈的向死之心,大概已經火遁了。 夜里裴修回來,證實了此事。 “容貴妃扮作一個老嬤嬤,在兩個宮中侍衛的掩護下逃出了宮,白夜司的人已經跟上了,圣上還不知此事。” 圣上知道不知道區別不大,反正他也抓不著人家,不如讓玄月閣順藤摸瓜,找出盛明軒的余黨。 晏長風:“依你看,他們還能有多大勢力?” 裴修搖頭,“若還有造反的勢力,何至于用那些挑撥離間的法子,應該沒多少人了,可相應的,也不好除盡,他們就像一些散落在各地的臭蟲蟑螂,雖不至于鬧出什么大亂來,但時不時出來蹦噠一下也叫人頭疼。” “這倒是。”晏長風幫裴二脫去厚氅,已經入春,他還是不能脫去冬衣,被厚氅包裹的他厚重又脆弱,“這幾日公事可還順利?” “氅衣太重了,你莫要拎著。”裴修從她手里拿走氅衣,交給如蘭。 晏長風很是無奈,“能有多重?我不過大了肚子,也不是不能自理了,出去打兩架也使得。” 裴二近來不讓她做任何事,生怕她累著傷著,恨不能連筷子都替她拿著。 裴修屈指刮她的鼻尖,“大肚子就很累了,我不舍得你做別的事。”他牽著她坐下,說,“今日早朝我提議重開西北商道,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朝堂上那些眼高于頂的認為咱們是勝利方,無需遷就北疆那些小屁民,重開商路有礙天朝顏面,該叫他們無條件上貢。” 晏長風十分無語,“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真是一點沒有錯,家里窮得叮當響了,還死要面子呢。” 開通商道是雙方獲利的事,別的不說,自從商道因戰事關閉,大周朝的馬匹供應就跟不上了。加上戰亂損耗,還有吃里扒外的盛明軒貪走一部分,如今騎兵數量不及原先的兩成。更別說西南戰事還未平,再沒有馬,兵將就得人騎人去打仗了。 上貢確實可行,一次性流入大批的馬就能緩解馬匹供需緊張,天朝再隨手賞賜進貢者一點他們所需的物件,也能做到雙方獲利。可如此獲利的只是朝堂,惠不及百姓,百姓日子不好過邊境就不安生,再打起仗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裴修無奈一笑,“于是我提議,如果開通商道,便指定皇商來代朝堂通商。” 所為皇商就是替朝堂做生意的商人,當初的秦慎就是個皇商。皇商享有政治經濟上的諸多好處,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子孫可以入朝為官。 有好處的事誰都想爭取,不論是朝堂官員還是皇室貴族,他們誰家都有經商的門路,若能爭取上就是一本萬利。裴二以此作為誘惑,不愁那些唱反調的不答應。 晏長風:“如此雖能誘惑他們答應,可如果被蜀王的對家爭取了去,日后必定麻煩無窮啊。” 裴修笑看著她,“所以我想讓夫人來做這個皇商。” “我?”晏長風就沒想過這事,從老爹起晏家就沒這心思,“皇商固然有利可圖,可沒什么自由,還要跟達官顯貴們牽扯,煩得很,當然如果裴大人需要,我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下。” 裴修當然也不想她辛苦,只是他想著,如果將來他不在了,她有個皇商的身份還能有些依仗。 他拱手作揖,“那就辛苦夫人了。” “可咱們有什么勝算嗎?”晏長風隨手拿了只橘子剝開,掰了一瓣喂給裴二。 “有。”裴修就著她的手吃掉橘子,鼓囊著嘴說,“其一,晏家做絲綢的技術數一數二,其二,這次戰亂,晏家出力不少,給朝堂擔保借糧就是頭功一件。” 晏長風:“那也應該是老爹來做這個皇商。” 裴修搖頭,“老爹是大長公主的女婿,圣上可能會有所忌諱,但你是我裴修的夫人,外人眼里,咱們是背叛了大長公主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