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奔波一日,此時已是夕陽西下。 秦府大門緊閉,門前尚還殘留著門庭若市的余溫,卻已透出幾分日薄西山的凄冷。 孫令騎馬豎在門前,指揮著手下衛(wèi)兵將秦府團團圍住。這么大的動靜,看熱鬧的百姓都聚了三層,秦府愣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像個厚臉皮老賴,要債的都找上門了,還裝傻充愣。 “裴大人?”孫令朝隨后到的裴修請示,“這要怎么著?” 裴修翻身下馬,又轉(zhuǎn)而去扶馬背上的媳婦兒。 晏長風(fēng)不是很想被他扶,自從在礦山遇上,裴二就一直將她圈在眼皮子底下,走路牽著手,騎馬抱著腰,只差找根繩子將她捆在身上。平常就算了,當(dāng)著這么多兵將,又是辦公事,膩膩歪歪的,顯得她跟個禍國殃民的妃子是的,時時纏著君主干誤國之事。 她舉著被包成粽子似的右手,眼含請求,“我就只有手指受傷了,別的地方好好的,我自己下……” 下馬兩個字都沒說完,裴大人那不容置喙的眼風(fēng)就掃到了她臉上。 這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晏長風(fēng)可能是打小沒受過什么嬌養(yǎng)待遇,病了傷了也照樣騎馬在外面野,隔三岔五的還被老爹拿家法抽,身子骨比較賤,享受不了裴二這小心翼翼的勁兒。 裴修的手始終舉著,她不下來就一直舉著。旁邊孫大人還等著回話,一眾衛(wèi)兵紛紛投來曖昧的目光,如此也不能動搖裴大人半分。 晏長風(fēng)的老臉抗不住,只好把手放在他手里,借著他的力翻身下馬。腳一落地,又被他貼身牽住。 “……我說裴大人,”她低聲說,“是不是先辦正事比較好?這樣顯得你不像什么正經(jīng)官。” “我心口疼。”裴修不知真假的說,“你在我身邊會好點。” 晏長風(fēng)一愣,“你怎么了?” “可能沒休息好。”裴修好像被一股濃濃的倦意包裹著,身體透支后隨之而來的隱患是難以抗拒的沉重,只有她在身邊,聞著她的味道才會好一些。 晏長風(fēng)還沒來得及問他這幾日經(jīng)歷了什么,有些擔(dān)心。 “叫孫指揮使見笑了。”裴修朝孫令頷首表達歉意。 “啊,理解理解。”孫令多少輕視這個少爺收糧官,功夫倒是挺好,可走哪都黏著女人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出息的。倒是裴夫人頗有些膽識,讓他十分欣賞。 可隨后,他便聽少爺云淡風(fēng)輕道:“強攻,秦老爺有的是錢,門碎了墻塌了不會心疼。” 孫令嘬了嘬牙,收回對少爺沒有出息的評價,這行事做派,倒是很對他這個粗人的胃口。 他舉臂一揮,“給我撞門砸墻!” 嚴(yán)陣以待的衛(wèi)兵們隨著令聲一擁而上,以攻城門的氣勢攻向秦府。 然而他們一靠近,秦府墻頭上忽的出現(xiàn)了一排弩箭手,二話不說就叩動弩機射箭。成片的弩箭下雨似的往墻外的衛(wèi)兵身上扎。 “他娘的!居然還埋伏了弩箭手!”孫令忍不住爆粗口,“上盾!” 裴修護著晏長風(fēng)退到安全位置,他料想秦律會抵抗,可沒想到這么猛。 秦府的護院靠著數(shù)量繁多的武器頗是囂張了好一陣子,那弩箭跟不要錢似的往外丟,逼著衛(wèi)兵不敢靠前,既便衛(wèi)兵們靠著盾牌沖到墻下,也不能全力破墻。 “徐峰在搞什么!怎么還不來支援?” 秦律在廊下焦躁不安,他府里護院再多,武器再不要錢,也難以長時間抵擋衛(wèi)兵,必須得靠徐峰調(diào)兵支援。 可信兒已經(jīng)遞出去許久了,遲遲不來,難免叫人懷疑徐峰的用心。 “老爺,徐大人明明說會來的!”報信兒的人急得滿頭汗。 秦律漸漸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這個老油子,平常收他好處的時候好得像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關(guān)鍵時候躲得比誰都快,可他想得美,他本來就在一條賊船上,唇亡齒寒,他也別想有什么好下場!” 但徐大人沒有要跟他穿一條褲子的意思,私自調(diào)兵是死罪,吳村礦山已經(jīng)暴露了,就算將孫令打敗了,后面還有會王令李令,跟朝堂對著干那叫造反,他又不嫌命長。 至于那些穿一條褲子的罪證,等孫令把秦府攻成廢墟,基本就威脅不到他。 于是直到夜深,秦府還在孤軍奮戰(zhàn)著,像個被人遺棄的荒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