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皇子不以真心待人,是他認為權利之下人心往往靠不住,利益才是謀事的根本。他用裴霽清,是認為只有自己能給裴霽清想要的,而對方也是基于此才為他做事。 吳村礦山一事,加深了他這種認知,裴霽清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聰明人。不過,聰明人往往更不可控,他用裴霽清的同時,對他也多有防備。 可今日之事,裴霽清超出了他的防備之外,他覺得裴霽清不應該能猜到他在哪,以及他要做什么,除非…… “是你?” 讓人一頭霧水的兩個字,只有不動聲色對峙的兩個人懂。 裴修沒有否認,都走到了這一步,是誰揭開了大皇子的遮羞布不重要,他跟白夜司有關也不重要。 “大皇子,還有退路嗎?”他表面輕松,卻一直繃著心弦,他隱約覺得大皇子不會只有這點余地,因此試探。 大皇子從泔水桶里拿出了一只火銃,從容地好似玩似地對準了守城門的兩個官兵的腦袋,“砰砰”兩聲,那兩個官兵的腦袋當場開了花。 裴修眉心微蹙,大皇子手里有火器,恐怕也有其它危險品,他當即大喊:“都退后!” 可兵馬司的司吏不像玄月閣的兄弟那般令行進止,大部分人都被剛腦袋開花的官兵嚇蒙了,沒能及時回神,只有在外圍的一小部分及時退了。 可退不退的結果都一樣。 楊義用馬車上的刀捅穿了泔水桶底層,里面流出黑乎乎的火油,他將趙文康在火油里滾了一圈,然后將他朝著官兵聚集的位置拋去,同時將火折子丟在他身上。 火油遇火燃燒,趙大人頃刻化身成人形火球,在慘烈不似人叫的嚎聲中,天女散花似的落在人群中。 “啊啊啊——?。 ? “快退開,大家都退開!” 城門口頓時亂成了一鍋黑煙四起的粥。 楊義又將泔水車引燃,以火為盾,徹底隔開了與官兵的距離,城門口無人阻攔,他堂而皇之地開了城門,掩護大皇子逃出了城。 裴修身邊沒有玄月閣的兄弟,無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力挽狂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出城。 城外無人,可見北軍衛的人沒能及時趕到。 北軍衛的人此時正跟一伙流民斗智斗勇。災年又遇戰爭,流民四起,北都城外常見三五成群的流民乞討,但平日從未見如此規模,螞蟻出洞似的成片而來,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流民流到一定份上,必能練就一身打劫搶掠的好本事,既兇且難纏,比土匪還多幾分無賴??善麄兪敲瘢[歸鬧,卻沒有拿著武器造反,兵就不可以輕易殺民,處處縮手縮腳。 這些流民不光攔阻北軍衛的人,還堵在城門口。 此時城門內,晏長風領了十幾個人趕來跟裴二匯合。這些人都是玄月閣的兄弟。 她方才見兵馬司沒了人,猜想裴二或許已經有所行動。能讓裴二出手,必與大皇子有關,于是她大膽猜測,或許大皇子已經逃出了府。 于是她立刻去往非煙閣,找到了掌柜徐風,讓他撤回大皇子府外的玄月閣的兄弟,去南城支援裴二。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他們到來時,城門口已經火勢洶洶,黑煙遮天蔽日,四周哀嚎聲不斷。 晏長風一時沒看見裴二,心急火燎,在被燒成黑炭的人群中挨個搜尋他的身影。她好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兵馬司的兄弟,拉著他問:“裴副指揮呢?” “裴副指揮他,好像……”他指著火燒得最旺的方向,“好像在那邊?!? 晏長風眼前一黑,那里黑煙滾滾,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在里面還能活?她慌亂著跑過去,還沒靠近就被嗆人的濃煙熏得睜不開眼,她進不去,只好抱著試一試的心吹了一聲指哨。 沒有回應,也不見人出來,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從來不是個悲觀的人,不覺得離了誰就不能活,可這一刻她確確實實迷茫起來。 “你不要命了!” 失神之際,她被人扯住胳膊后退數步,眼淚橫流地對上了裴二一張黑臉。 裴二的臉不知道是熏的還是怎么,活像才從碳堆里撈出來的,不仔細瞧差點兒沒認出來。 “你……” “你什么你!站在這里是要把自己熏成熏肉嗎?”裴修難得發火,看見她站在烈火旁邊的時候,鬼知道他是什么鬼心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