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修倏地轉身,朝裴鈺的牢房而去,下死令:“務必救下!” 晏長風也跟了過去,她意外且驚訝,裴鈺那么個高傲的人,居然咬舌自盡?她以為他肯定會撐到上斷頭臺的那一刻,恐怕臨行刑前還要用眼神嘲諷一下看客。 裴修卻是隱約有預料,方才秦惠容被抬走后,裴鈺叫下他,跟他說了一番話。 裴鈺深受刺激后仿佛變了個人,對著從不待見的庶弟說起了人話:“我千方百計查你的身份卻查不出,說明你還有兩把刷子,你是白夜司的人也好,比老三老四強,你如果能繼承國公府,那國公府還有希望。” 裴修對他會說人話挺意外的,但對他能說這樣一番話也不感到奇怪。裴鈺這個人雖然高傲自負,暴虐骯臟,但他還算有大義,征戰沙場殺敵衛國是盡心盡力,對待兵營里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對國公府的前程也是真的放在心上。 至于對裴修這個兄弟的態度,裴鈺原先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裴修,他瞧不上老二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屁也不是的東西怎配做他的兄弟?不單是老二,老三老四在他眼里也是一無是處,姨娘養的小氣下作東西,除了會用下作手段爭寵還會做什么? 可一旦他意識到裴修不是廢物,甚至超出預料的優秀,他就不那么討厭了,在他自己沒有希望再繼承國府的前提下,也能眼皮子往下挪一挪,寄希望于這個庶弟。 裴修對他屈尊降貴的“欣賞”不置可否,只是從裴鈺的話里聽出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意味來。于是他叫人仔細看管著裴鈺,防止他也跟秦惠容一樣自殺。 可惜千防萬防,沒防住他那一口牙,或者說,誰也想不到裴鈺會用這么“弱者”的方式自殺。 裴鈺被救下時還剩口氣兒,白夜司的兄弟手里也有各種藥,或是吊命的或是急救的,一股腦給他塞了好幾顆,總算沒讓他連夜去見閻王。 只是他舌頭已經齊根咬斷,人又一心求死,不曉得能撐多久。 白夜司辦事從不出紕漏,圣上沒讓死的人不能死在自己地盤上,于是甭管是身體虛弱的秦惠容,還是半死不活的裴鈺,當即一起被抬出牢房,準備送進宮。 晏長風看著被抬出來的秦惠容,多少是吃了一驚。她料想一個裝瘋賣傻的人過得好不到哪去,但也沒想到這么慘。 這女人完全瘦脫了形,幾乎稱得上是形銷骨立,凹陷的臉蠟黃中透著血色全無的白,這模樣放在流民堆兒里都是最慘的那個。她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男人長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亂糟糟的束在一起,整潔中透著幾分狼狽,看起來應該是為了面圣,大概收拾了一下。 晏長風有些恍惚,這個樣子的秦惠容讓她一下子拼湊起了前世的大姐。大姐她懷著身子被這對畜生虐待時大概也是這副樣子,精神錯亂,毫無尊嚴,她死了之后,恐怕連個整理遺容的人都沒有。 她深吸一口氣,有將這女人千刀萬剮的沖動。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原本閉著眼的秦惠容猛地睜開了眼,經過晏長風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陰森凄冷的涼意穿透肌膚,晏長風不由打了個冷顫,這涼意穿透了時間輪回,她一下子就跳到了大姐臨死前的那一刻,她握住了大姐的手,也是一樣的凄冷絕望。 裴修極快地閃到她身邊,欲出掌斷了秦惠容的手腕,卻被她攔下。 “沒關系。”晏長風朝他安撫一笑,“我想她大概是有話要對我講,請你跟兄弟們先離開一會兒。” 裴修看著她,用眼神說不。 晏長風去捏他的手指,“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裴修與她眼神抗議了一番,最終抵不過媳婦兒的堅持,他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有事叫我。” “遵命裴大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