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晏長風用余光看去,魏國公夫人還是那副四大皆空的樣子,神情寡淡地立在大殿之上。 “老婦見過圣上!” “免禮賜座。”圣上對叛臣遺孀沒什么好態度,只是念在她如今年事已高孤身一人的份上,給予一些禮遇。 魏國公夫人卻懶得做表面功夫,直言道:“老婦今日來是告御狀的,坐著不合適。” 圣上擰眉,心說她一個罪臣遺孀,不追究她的連罪就已經不錯了,她居然還要告別人的狀?“告御狀?你要告誰的狀?” “這是老婦的供狀,請圣上過目。”魏國公夫人將親筆書寫的供狀交給陳公公。 陳公公將供狀轉交圣上,圣上只看了那么幾行,臉色就變了。 魏國公夫人將魏國公的舊案翻了出來,她為魏國公訴冤,狀告朝中一干老臣偽造罪證,陷害忠良,這其中就有馮章。 魏國公與先晉王穿一條褲子,給魏國公訴冤,就等于說圣上當年陷害晉王,這無疑是在掀圣上的逆鱗。 “一派胡言!”圣上將供狀甩到魏國公夫人面前,“當年魏國公勾結北疆各國,致使我朝邊境連丟三城,罪證確鑿,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魏國公夫人不答,她看向馮章,問:“不知驥伏如今可還能模仿我夫君的筆跡?” 馮章渾身一僵,老夫人怎會知道? 老魏國公對馮章有知遇之恩,他覺得馮章是個武將的好料子,一直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教。馮章對魏國公以師父相稱,亦師亦父,情同父子。 魏國公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馮章背叛,一如馮章也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背叛師父。 當年晉王事敗,余黨為患,魏國公在朝中成了尷尬的存在,朝臣排擠,圣上提防。只怕他與晉王余黨勾結,時刻想除之而后快。 馮章不甘心年紀輕輕前途盡毀,于是轉而投靠了當時的兵部尚書,也就是現在的內閣首輔成琨。 當時以成琨為首的皇黨揣摩圣意,認為圣上想除掉魏國公,于是偽造了魏國公與北疆各國的書信。圣上大怒,當即召回魏國公,并截斷了前線補給。可前線戰況并不允許退兵,魏國公在糧草短缺,沒有后援的前提下浴血抗戰,最終不幸戰敗。 那封叛國的書信,就是出自最了解魏國公的馮章之手。 馮章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當年還自欺欺人地去拜祭過魏國公父子,怎么也想不到師母什么都知道。 魏國公夫人見他答不出,又道:“驥伏,人生最苦莫過背負罪惡與愧疚茍活,你這么些年過得可舒心?被人當作把柄威脅,可曾悔恨?” 這些話是裴修那個后生教她說的,證據也是他給的,她以前雖早有猜測,卻沒有證據,心里也常自欺欺人地不去想。 可此刻,她看見馮章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當年那些曾一度將她淹沒的仇恨與悲痛又翻江倒海地涌了上來。 晏長風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原來馮章是因為這個被秦惠容威脅了。 可秦惠容是怎么知道的? 馮章不知是良心發現了,還是因為自己已經獲罪,破罐子破摔了,他朝魏國公夫人伏地叩了個頭,“師母!驥伏對不住您跟師父!” 這就相當于是默認了,圣上怒不可遏地看著馮章:“竟真有此事?” 圣上當年看到那封書信時是狂怒占據上風,事情并沒有仔細去想,后來多少也懷疑過真假,只是他本就忌憚魏國公,心里就那樣半推半就地認了。 而現在,他因為馮章對自己的背叛,對這些所謂肱股的信任也產生了動搖。當初他之所以懷疑卻不深究,無非知道他們是揣摩了圣意。可現在細想,這些人并非沒有私心,他們能出于私心聯手搞死一個魏國公,難道不能聯手推翻他這個皇帝? 馮章重新朝向圣上跪拜,“臣認罪!臣還要揭發秦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