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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張良成的審訊室時，許明之的心情就好像外面的天空，陰云密布，壓抑而沉重。

    今天已經(jīng)是6月8號了，從于可可的尸體在廟山村被人發(fā)現(xiàn)至今，已有四天了。這四天里，他幾乎沒怎么合過眼，事情的走向，不能說毫無進展。至少他們弄清楚了死者是誰，也基本確定了兇手是誰。

    可明知兇手是誰，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許明之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許明之站在走廊的窗邊，裹著濕意的風，從窗戶縫隙里鉆進來，吹在臉上，黏黏糊糊的，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憋悶感。

    他拿了根煙點上后，抽了兩口后，忽然就想到了余光。

    他想，或許余光會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

    于是，他甚至都忘了余光的手機壞了這個事，拿出手機就翻出余光的號碼撥了過去。當嘟的聲音連續(xù)響了三四下都沒人接通后，他才猛然想起，余光的手機昨夜在跟劉金曄搏斗的時候被匕首扎壞了，不由悻悻。剛準備掛斷的時候，手機里卻突然傳來了余光的聲音，帶著點嘶啞的睡意。

    “又什么事！”余光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耐煩。

    許明之聽著，心情卻突然好了幾分。

    他咧嘴一笑，道：“換了新手機了？”

    天河城內(nèi)，余光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好后，閉著眼，道：“家里正好有備用的。什么事？”

    許明之忽然就不想跟他電話里說了，猶豫了一下后，道：“要不我現(xiàn)在讓何煜過去接你，你來一趟？”

    余光皺起眉頭：“電話里不能說？”

    “案情復雜，電話里說不清楚?！痹S明之說道。

    余光剛想拒絕，可是話到嘴邊，腦海里忽然就浮現(xiàn)出了今天凌晨時，許明之坐在那張辦公桌后面，仰著頭問他是不是還拉得住他的畫面。那時，許明之臉上的表情，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其實有很多藏不住的慌亂。他是真的在害怕他拉不住他。

    其實，這些年，雖然他一直避免跟其他人有過多的交往，但關心他的人還是有的，比如文姐，比如王永明。可許明之大概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看清他內(nèi)心的掙扎，并且真的有努力在抓住他的人。

    他怎么能夠不動容呢？

    所以，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滾了一圈后，還是吞了回去。

    許明之見他沉默，便知道他同意了，笑了一聲后，趕緊趁熱打鐵：“午飯還沒吃飯吧？你要吃什么？我叫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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