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王五,宛城張繡也-《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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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
城墻上手持火銃的數(shù)百營兵暴吼。
“卸甲!”
城門前數(shù)百持刀執(zhí)矛營兵暴吼。
“卸甲!”
官道兩側上千騎馬營兵暴吼。
震天的吼聲不僅駭?shù)贸侵械陌傩蘸驼谛迚Φ拿穹驗橹憫?zhàn)心驚,也讓那長達十余里的八旗家眷隊伍傳出哭聲。
年輕的婦人和年幼的孩童叫兩側的尼堪騎兵嚇壞了,雖然那些尼堪騎兵的腦后也有辮子,但怎么看這些辮子尼堪都跟那些野人女真樣嚇人。
“我說不能來荊州,你們偏不信,關二爺都在這折戟沉沙,咱們哪里能鎮(zhèn)得住噯,姥姥,他鰲拜就是讓咱們來送死的,你們還傻乎乎的當他是好人!”
幾年前因為喝酒摔斷腿的蘇納面色發(fā)白抱住車廂,說什么也不肯下車。
車內的妻子和妹妹們被蘇納的樣子嚇到,在那互相摟在一塊不斷的哭泣著。
不遠處,一個十一二歲的滿洲少年問手持大弓護在自己身前的伯父,有些害怕道:“阿牟其,尼堪們真要對我們動手嗎?”
望著阿瑪早死的侄兒,阿奇納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將弓弦死死扣著,要是對面的綠旗兵真敢縱馬過來,他就是拼著一死也要射殺幾個尼堪。
哪怕他右手只剩三根手指。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內心深處不由有些懊悔,如果早點知道荊州的守將是那個在西山擊敗穆里瑪?shù)哪峥昂穼ⅲ蛩酪膊粫б患依闲∵^來。
“阿牟其,我拉不動。”
年幼的德爾喜學著伯父的樣子張弓,可怎么也拉不動,急得額頭滿是汗水。
“用力,用你最大的力氣!”
阿奇納不斷為侄子鼓勁,可年幼的侄子嘗試多次后還是無法將弓拉滿。
見狀,阿奇納不由暗自搖頭。
他像侄子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披甲跟著旗里的大人們入關了。
起初只是跟在大人身后去給受傷的漢人補刀,或是監(jiān)督那些阿哈干活。
漸漸的就能獨自于馬上征戰(zhàn),十五歲就給自己謀了一個前程。
猶記得在攻入濟寧后,他同幾個兄弟就屠光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足有上百人。
男人有三十多個,可這些懦弱的漢人男子在他們這些滿洲少年面前,卻乖順的跟群羊似的,任由他們砍殺。
除了乞求饒命什么也不敢。
而他與兄弟們成為男人的那一次,就是在那戶漢人家中。
當著那些女人死去的丈夫、兄弟、父親尸體,盡情的泄發(fā)著。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第一次很短,結束時兄弟們還在不停的撅著屁股。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兄弟們的笑話,他怒而拔刀砍死了那個比他還小的漢人少女。
說這個漢女不配合死有余辜,然后將少女的母親拖到了另一間屋中。
想當年,他們是何等的英雄!
可現(xiàn)在的孩子們怎么就變成當年的漢人了?
或許,我們不應該進關的。
只有在關外的白山黑水間,我們滿洲人才能一代比一代強。
漢人的花花江山是迷人心神,也讓人無比留戀,也無比享受,可卻是個溫柔陷阱!
這都沒用兩三代,僅一代滿洲的孩子就成了這樣子!
阿奇納心有些痛,同旗內那些咒罵鰲拜的人不同,他是支持送年輕的子弟上戰(zhàn)場的。
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
不經歷鐵與血,怎么能成為八旗勇士!
如果荊州的尼堪真的敢動手,未嘗不是喚起八旗上下的機會,省的他們以為江山已經平定,八旗再也不需要流血。
可惜的是,自個侄兒太小。
阿奇納不怕死,但他真的放不下身邊的侄兒。
“阿瑪哈,我們的人會卸甲嗎?”
佟佳氏不安的看著爬上馬車頂一臉緊張望著遠處尼堪兵的公公。
她娘家是漢軍八旗的佟家,但八旗上下都知道佟家其實是真滿洲,只是當年太祖皇帝為了更好控制漢軍,這才讓佟家入了漢軍。
“自有八旗以來,還沒有人能讓我們卸甲!”
希佛雖然緊張,但沒有多少畏懼。
上面真要下令同綠旗子們火拼,他縱是老了,也能以一當五。
………
事情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今日八旗不卸甲不但進不了荊州城,長江邊上也必定血流成河。
王五動了真怒。
此時莫說是副都統(tǒng)賚塔,就是荊州將軍巴布爾來了也得給他卸甲。
不卸甲,他王五就敢學宇宙大將軍侯景在這長江邊殺的人頭滾滾。
只要是旗人,不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統(tǒng)統(tǒng)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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