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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池凈水，冒著朦朧的霧氣。七泉谷的七泉，三寒三暖，中央泉更有療傷入骨的奇效。靜坐在一溫泉邊上，呆呆的看著遠處湖光山色，好像癡了，也仿佛傻了，離露雪就這樣坐了兩個時辰，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溫泉里微微有些動靜，浸泡其中，滿頭華發的顧纖靈從沉睡中醒來，細微的水聲，卻驚醒了離露雪，惹得她轉頭看過來。

    對視良久，離露雪緩緩的道：“你醒了？該換寒泉了。”

    輕輕點了點頭，來到七泉谷以后，顧纖靈與離露雪之間，依舊找不到許多的話說，可有一點顧纖靈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有一顆純善的心。

    無論離露雪是否接受自己與楊毅之間的感情，就憑自己為了楊毅舍身的事，離露雪就心甘情愿如同個下人一樣的照顧自己，這就是楊毅愛的女人。

    托住顧纖靈的身子，離露雪心中嘆息，老邁而且羸弱，輕飄飄的，竟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就能輕易的將其托起。抱著顧纖靈，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離露雪又一次忍不住的問自己，自己，可曾為了楊毅，做到如此的地步？

    “雪兒姐，我會很快死去的，這段時間，就讓我再想想楊毅，想想就可以……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絆腳石，不會的……”

    低聲細語，很輕，比顧纖靈現在的體重還輕。離露雪腳步一頓，就這樣摟著懷里的人，這一剎那，竟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卻是一陣莫名的酸楚，酸得整顆心都在悸動。

    “楊毅不會讓你死……我也一樣。”

    輕聲回了一句，低頭看著滿臉皺紋，身軀都有些佝僂的顧纖靈，離露雪微微一笑：“你比我勇敢，我為楊毅付出，不及他對我的一半。”

    沉默了片刻，將顧纖靈安置到最近的一個寒泉，離露雪還是老樣子，在寒泉邊上坐下。仰頭看著天空，雖是行將就木的老人模樣，顧纖靈的眼中，卻并沒有太多的痛苦和遺憾，甚至有些閃閃發光。

    “雪兒姐，經歷生死才會知道，愛一個人，并不是要彼此付出多少，就向楊毅對你，我對楊毅。即使對方什么也不做，可在楊毅的心里，雪兒就是雪兒，無可取代的雪兒，不是么？”

    說到這里，顧纖靈微微抬手，抓住泉水邊離露雪的手臂，低聲道：“我對楊毅也是這樣，我會遺憾不能陪他終老，可若能見到你們雙宿雙飛，能見到你們都幸福，就算死，我也會笑。”

    凝神看著顧纖靈，離露雪不由將頭偏向一邊，沉默了許久才輕聲應了一句：“對不起，我無數次嘗試過，希望自己能放得開，可是……”

    “我知道的，我也曾想過，讓楊毅放棄你，這件事，誰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縮回自己的手，看著手背上的皺紋，顧纖靈低著頭，閉眼道：“雪兒姐，答應我，若在無顏公子哪里得不到解藥，殺了我。”

    感情沒有誰對誰錯，也無需計較，誰為誰做了什么，明明知道，卻無法釋懷，越想糊涂，就越是明白。雖不再言語，可這兩個女人，卻一次次的問自己，到底該怎么做。

    迷蹤洞內，妖夢研姐妹大眼瞪小眼，獨孤龍傲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獨孤秉皇，卻凝視楊毅，不言不語。

    微微低頭，再次拱手，楊毅沉吟道：“獨孤洞主，楊毅絕無奪寶之心，只求得冰火兩儀珠為心愛之人續命，待事情了解，會即刻將冰火兩儀珠歸還，還望獨孤洞主成全。”

    獨孤龍傲輕輕搖頭，看了看楊毅，正準備開口，妖夢研卻搖著頭道：“楊毅，你沒病吧？冰火兩儀珠可以說是迷蹤洞的至寶，豈能隨意外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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