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聽到這番話,商如意的臉上浮起了笑容。 雖然心中仍有難過,也知道未來的路不好走,可沈無崢的這一句話,就掃清了她此刻心頭所有的陰霾。 “哥,” 她開口,聲音微顫,滿漲的胸口仿佛有許多的情緒在涌動,但因為太開心,反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終,她只輕輕的將頭靠在了這個從來都待她溫柔,為她提供最強有力的依靠和庇護的兄長的肩上,柔聲道:“你對我真好。” 沈無崢倒是輕笑了一聲。 和小時候一般,他只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小妹的肩,嗔怪似得道:“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商如意笑得更開心了。 其實,在她的心里,對于不愿走,還有更深的一絲顧慮,而最重要的仍舊是她的舅父舅母,和眼前這位為了她能豁出一切的兄長,他們對她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取代,若身為秦王妃的自己就這么出走,留下舅父舅母,豈不是要獲罪? 將來她和兄長,又要面臨何樣的人生? 也許她身為女子,又沒有太多的才干,她的路僅止于此,可沈無崢不同,他有著不遜于宇文曄的才能智謀,況且,當初他拋下安逸,不肯接受家族的庇蔭外出求學,顯然是對自己有要求,對未來有期望,只要給他機會,他一定能成為朝廷的能臣干將,也能實現他身為男兒的抱負! 想到這里,商如意在心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現在看來,正是時候! 不僅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是因為當初楚旸遷都洛陽,雖然給大興皇宮留下了一批官員處理此地的政務,但畢竟這些人沒人管束,也沒有經歷過大事,尸位素餐了這些年,這批人在能力上已經不堪重用,宇文淵登基后,必然是要啟用一批新的,有能力的官員的。 沈無崢,就是其中最好第一個人選。 所以,她絕不能截斷沈無崢的這條坦蕩仕途! 而拋開自己的親人,只說宇文曄——雖然今天的宇文曄用江太后擺了宇文愆一道,的確將太子之爭延續了下來,也給了自己機會,可商如意卻知道,他真正得罪的不是宇文愆,是自己的父親,如今已經是天子的宇文淵! 從過去,商如意就能感覺到,兩強相遇,哪怕是父子,也會有一種骨子里的對峙。 身為兒子的宇文曄太強勢,也許能讓宇文淵在作為臣子的時候得利,也讓他欣賞,可成為皇帝之后,至高無上,唯我獨尊的心態未必就能容得下這么一個強悍勇猛,而且是會自作主張,甚至要挾到自己頭上的兒子。 宇文曄和宇文淵身邊,需要一個柔和的人。 過去,是官云暮。 現在,就只能是自己了。 哪怕不去細想,商如意也知道自己要面臨多波譎云詭,如同抱虎枕蛟的未來,而眼下,回沈家,跟舅父舅母相聚,和兄長好好的談心,似乎也正是她能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去面對未來坎坷的好機會! 想到這里,她偏了偏腦袋,讓自己在沈無崢的肩上枕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而沈無崢低頭看她,那雙向來疏離清冷的眼睛里,也滿是寵溺的笑。 久這樣,馬車載著兩人穿過喧鬧的街市,也穿過那些包含著他兩人姓名的嘁嘁喳喳的議論當中,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回到了沈府。 不過,兩人下車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門口已經停著一輛馬車了。 沈無崢的神情微微一怔。 從瘟疫絕清開始,不僅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知道,連他們的親朋故舊也都知道宇文淵大業將成,那么提出“遜”字,在這件事里立下大功的沈世言自然是要被論功行賞,委以重任的,所以這些日子,來他們府上問候,拉攏,甚至阿諛奉承的人絡繹不絕,而為了避免麻煩,沈無崢只能下令閉門謝客。 可今天,這輛馬車卻停在這里,顯然客人已經進去了。 是誰? 家里人,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放客人進去? 他和商如意對視一眼,顯然商如意也有些詫異,但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么,只心照不宣的加快了腳步走進沈府。 不一會兒,便到了會客堂。 還沒走近,就看到沈世言和于氏坐在正上方的主人位,一個陌生的身影坐在沈世言的左手下方,沈世言的臉上勉強堆著一點笑容,正輕聲說著樹森么,而身邊的于氏卻是毫不客氣的將臉偏向一邊,沈世言每說一句話,她就大大的翻個白眼。 似乎,這個客人是她非常不屑,而且完全不想理會的人。 然后,那客人似乎說了一句話,沈世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遲疑,于氏更是不耐煩的轉過頭去,似乎想要說什么,但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家兒子和外甥女走了過來。 立刻,她滿臉堆起了笑容:“無崢,如意,你們回來啦!” “是。” 商如意先出聲應了,和沈無崢一起走進了會客堂,沈無崢一雙精光內斂的眼睛也一直專注的看著那個客人;而那人,在聽到商如意的聲音的時候,全身似乎也輕顫了一下,遲疑了半晌,才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他們兩。 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笑臉,出現在眼前。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