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千峰臥白雪,萬嶺常崔嵬。 黃土嶺的風景自從上一次興洛倉之戰(zhàn)后,到今天,幾乎沒有絲毫改變,就像是一副凝固的畫卷。 而唯一改變的,卻是看著這幅畫卷的眼睛。 宇文曄背著雙手站在洛口渡河邊,那雙冷峻又深邃的雙眼將眼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事實上,他也像是這幅畫中的人,自上次大獲全勝還朝,到這一次又領軍出征,他的面色依舊冷漠,身形依舊挺拔。 甚至,連軍中不安的情緒,仿佛也和上次如出一轍。 只是這一次,不安情緒的來源,不再是監(jiān)軍。 大概是因為上一次監(jiān)軍寇勻良不僅在軍中就被他斬殺,而且死狀凄慘,這一回出兵,有權勢的太監(jiān)都不愿跟著出來,朝廷只能派出一個叫王珙的小太監(jiān)任監(jiān)軍。此人職位不高,性情懦弱也沒什么主見,因此,就算他行軍五六天只走出了兩天的路程,王珙也并不催促。 反倒是軍中的幾個裨將,有些坐不住了。 因為這一次出兵,戶部并沒有直接調撥糧食,而是發(fā)了文書來興洛倉,讓他們準備好這兩萬人馬的糧草,等宇文曄途徑此處直接帶走糧食,再繼續(xù)往王崗寨趕路。 可是,宇文曄到了洛口渡,卻不繼續(xù)趕路,反倒停下來原地休息,這讓眾人都有些疑惑。加上他已經(jīng)耽擱了好幾天的進程,幾個裨將再也坐不住,索性找到王珙,七嘴八舌的道:“監(jiān)軍大人,這件事你怕是要管一管。” “是啊,朝廷讓我們去清剿王崗寨,不是讓我們來游山玩水的。” “他宇文曄再是大將軍,也不能置朝廷的法度于不顧吧。” 王珙被他們幾個催促著,實在避不過去,只能扭扭捏捏的朝著前方走了幾步,正好看見宇文曄蹲下身,從河中掬了一捧冰冷的水澆在臉上。 而那雙眼睛,在冰冷的水滴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冷冽深邃。 不知怎的,王珙心里打了個寒顫。 但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對著宇文曄拱手笑道:“大將軍。” 宇文曄慢慢的轉身對著他道:“監(jiān)軍大人,有何要事?” 王珙笑道:“這——前方好像就是興洛倉了。” “正是。” “大將軍為何不直接進城,反倒停留在此啊?要知道,我們之前,已經(jīng)耽擱了好幾天的路程了。” “請王大人見諒,本將軍停留在此,只是有些懷念罷了。” “懷念?” 王珙一愣,正不知他懷念什么,而宇文曄已經(jīng)抬手指著前方河對岸一處寬大的河灘,說道:“監(jiān)軍恐怕還不知道,就是在那里,本將軍一刀把寇勻良砍成兩半的。” “……!” 王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說起那血腥的一幕,宇文曄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又輕嘆了一聲,然后說道:“事后想想,還是有些后悔。” 王珙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但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fā)抖:“后,后悔什么?” 宇文曄道:“其實,我是可以不殺他的。” “……” “畢竟,他的罪過,不應該‘一刀兩斷’就過去了,應該把他帶回朝廷,明正典刑,讓其他的人都知道,在軍中懷有異心,與本將軍作對,是什么下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