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句話剛一出口,突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了一陣風(fēng)。 那風(fēng)很輕,甚至都沒能撩起兩人身上輕薄衣衫的一片衣角,只吹得身旁的池塘里起了一陣細微的漣漪;可月光輕靈,被那漣漪一蕩變得波光粼粼,映在宇文愆的眼中,仿佛他的眼神也隨之閃爍了起來。 可他的臉上,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商如意還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屏住呼吸,兩只垂在身側(cè)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掌心滿是冷汗,好像在等待什么危險的結(jié)果似得。 宇文愆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后說道:“弟妹見過薛獻嗎?” “……?” 商如意一怔,下意識的搖頭。 宇文愆又淡淡一笑,然后說道:“其實,我也沒見過,但父親曾經(jīng)與他共事過。對他的評價是——驍勇無敵。” 這四個字,聽得商如意心中一沉。 剛剛的她,原本全身緊繃,連呼吸都屏住,因為宇文愆的最后一句話令她想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甚至可怕的“可能”,所以她緊張的等待著那個是或否的結(jié)果,更等待著一種仿佛命運宣判的東西。 卻沒想到,宇文愆將這個問題輕輕略過,商如意剛要松一口氣,可還沒來得及松完這口氣,宇文愆又將另一個沉重的結(jié)果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心上。 這一緊一松,幾乎讓她的心臟都難以負荷,在隱隱作痛。 沉默半晌,她才輕聲道:“驍勇無敵……?” “不錯,” 宇文愆說道:“鳳臣的能力——其實不必我多說,相信你比很多人都清楚。可父親對他的評價,也只有‘驍勇善戰(zhàn)’四字而已。” “……” “薛獻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盡占隴西之地,而且打到扶風(fēng),他的能力,就算不通軍事的人都應(yīng)該明白;更何況弟妹你出身將門,又跟著鳳臣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戰(zhàn)事,肯定比別人更清楚一些。” “……” “可鳳臣他——” 說到這里,宇文愆低頭看向眼神恍惚的商如意,慢慢道:“他應(yīng)該是從被封輔國大將軍開始,就連續(xù)出征,而且一路受傷,沒有過靜養(yǎng)的時候吧。” “……” 商如意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只說薛獻,也許她還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可宇文愆的這番話,卻一下子說到了她心里最軟的地方。 其實在宇文曄被冊封輔國大將軍之前,在雁門郡以一箭震退突厥大軍,那個時候他就受了傷;之后回到洛陽,在得到了官夫人的死訊,心神俱傷,痛苦不堪的時候,又被封為大將軍,出征興洛倉,數(shù)日不眠不休,還掉下懸崖被枯枝刺穿肩膀;得勝還朝后,又被構(gòu)陷打入大理寺問審,雖然獲救后他對在大理寺度過的日子只字不提,可商如意知道,王紹及和翟應(yīng)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而之后,也只是短短休息了一段時間,他再度出征王崗寨,雖然半途撤回,卻為了救下江皇后而身中花子郢數(shù)箭,傷未養(yǎng)好,又南下江都宮,從禁衛(wèi)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救下自己…… 想起他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商如意只感到心里一陣發(fā)寒。 他再強悍,也只是一個血肉之軀。 他不可能不知道累,也不可能不知道痛的…… 看著商如意驟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宇文愆平靜的說道:“弟妹應(yīng)該明白,有的時候打仗打的不僅僅是兵馬,也不僅僅是兵法,還有主將。” “……” “鳳臣雖然年輕,但這樣耗下去,遲早會被拖垮的。”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