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竟是在半巖寺山腰上給過往行人,尤其是小孩子們講故事的那個老人! 相比起上一次見到他時還算康健的樣子,此刻的他比之前瘦了許多,整個人枯瘦干癟像一株枯木,穿著一身漿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袍,那袍子就像是掛在枯樹上一般,行走都晃晃悠悠的,也仍舊留著寸余的短發,須發斑白,走在一堆和尚后面,既像和尚,又不是和尚。 他竟然也來了大巖寺。 而且,他竟然進入了講經閣,參加了內壇法會?! 商如意只覺得不可思議,睜大眼睛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從那講經閣內走出來,又沿著小路,一路念念有詞,說著什么“畫龍”,又什么“真龍”的,走上了這條長廊。 一抬頭,就看到了商如意。 商如意驚訝之余,還是對著他笑了笑。 她自從跟隨沈氏夫婦到了洛陽之后,幾乎每年都要去半巖寺禮佛,經過那涼亭時都會停下來聽這老人講故事,雖然從未與他攀談過,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而這老人抬頭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笑,顯然是認出她來。 可兩個人說到底還從未相識,突然這么見面,說陌生是陌生,卻又不是完全陌生,也不好攀談。 但商如意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道:“老人家。” 這老人低頭,念了一聲佛號。 商如意笑道:“老人家怎么離開洛陽了?” 這老人嘆了口氣,道:“洛陽戰亂,老朽帶著家人一起到了大興城?!? “哦?!? 商如意點點頭。 這老人又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夫人是——” 商如意道:“我是盛國公的二兒媳。” 這老人一聽,有些驚訝的睜大了雙眼,而在他訝異的神情中,又好像有一點復雜的情緒,只見他立刻拱手行禮:“拜見少夫人?!? 商如意急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多禮,然后笑道:“老人家無須多禮,我也是從小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只是,您不是佛門中人,為什么會來參加這一次法會,而且是內壇法會?” 這老人笑道:“老朽雖然不是佛門中人,但離不開佛經,這一次的法會,廣納僧俗四眾,所以老朽特地前來,而這壇內她會——” 他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空了的講經閣,然后笑道:“那主持說,想聽聽僧俗四眾的聲音,所以,容許了老朽進入?!? 內壇法會的主持,不就是宇文愆? 竟是他容許這位老人進入講經閣,參加內壇法會的? 這老人又笑呵呵的道:“這位宇文大公子還是那么平易近人,而且他修為高深,倒是讓老朽這俗人汗顏了。” 還是? 聽到這話,商如意又是一愣:“你們見過?” 那老人笑道:“當然,之前大公子曾經到過半巖寺。” “哦……” 商如意點點頭,她倒是差點忘了,之前就曾聽半巖寺的僧人說過,宇文大公子曾經在那里留宿,自己和宇文曄在居士林住的寮房,也是他停留的居所。 商如意想了想,又問道:“老人家,你剛剛念的是什么啊?什么畫龍畫虎的?” 這老人立刻笑道:“哦,是剛剛大公子念的偈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