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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shí)，一個(gè)小小的，敦實(shí)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來，歡歡喜喜的正要撲到商如意身邊，可一走近，立刻嚇得瞪圓了眼睛，吃吃道：“王妃，你——”

    說話的，正是期盼了一晚的善童兒。

    剛剛在城樓下，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王身上，唯有他，確認(rèn)了秦王安然無恙之后，就立刻在火光下影影綽綽的人群當(dāng)中尋找那個(gè)熟悉的身影，也的確找到了，秦王妃穿著一身彩色衣裙站在城頭，美得堪稱絢爛。

    可是，直到走近，他才驚覺，那竟是一身染血的白裙！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也都看過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連申屠泰都睜大了雙眼：“王妃這是——”

    商如意抬起仍然沒有恢復(fù)血色的蒼白的臉看了看他們。

    然后，看向善童兒，安撫似的微笑道：“沒事。突厥人的血。”

    雖然只幾個(gè)字，沒有任何多余的描述，但眾人立刻感受到了這平靜的幾個(gè)字里暗藏了一場多危險(xiǎn)的刀光劍影。看著她平靜的面容，申屠泰沉默了許久，沉聲道：“王妃果然是巾幗英雄。”

    申屠泰在軍中久有名望，連他都這么說，眾人對商如意無不拜服。

    過去，倒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場景。

    商如意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跟著宇文曄去軍中，與黃公翼那一場比試下來，她的失敗，也贏得了軍中眾人的欽佩和贊揚(yáng)，甚至有人為她歡呼雀躍，那個(gè)時(shí)候，她歡喜得不能自已。

    此刻，本該也是這樣。

    可不知為什么，明明想笑，卻笑不出來，甚至，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商如意只能勉強(qiáng)勾起兩邊的嘴角，做出笑容來，向申屠泰，和周圍對著自己拱手行禮以示敬意的士兵們淡淡笑道：“當(dāng)盡之分罷了。”

    說完又低頭，對著一臉關(guān)切的善童兒道：“別擔(dān)心?！?

    這時(shí)，宇文曄突然上前一步，吩咐眾人立刻下去，又讓申屠泰等幾個(gè)副將跟雷過一道去大堂，商議明日的事，聽他這么安排，眾人也都下了城樓。

    城樓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漆黑的夜色中，宇文曄低頭看了眼前那蒼白的小臉許久，然后沉聲道：“我還要跟他們商量明天的事，這些，你就暫時(shí)不要聽了?！?

    “……”

    “回去休息吧，夜，太深了?！?

    說著，比夜色還深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看著商如意，低聲道：“你不能不休息的?！?

    “……！”

    商如意的心，微微一顫。

    他這話，好像知道，她害怕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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