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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下一刻，對上那雙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冷峻的眼睛，商如意立刻清醒了過來。

    當然不是。

    他為的，不是他們這對名義上的夫妻的感情，而是宇文家的顏面——身為宇文家的少夫人，被皇帝一路抱回官衙，就算今天去街上溜了一圈，發(fā)現(xiàn)百姓們并不認得自己，可在場的官員卻都是看在眼里的，這對盛國公的官聲會有很大的影響，而他宇文曄，心高氣傲，目下無塵，這件事顯然也有損他的顏面。

    連圖舍兒和雷玉當時都對自己不放心，甚至有幾分不滿，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

    這件事，能全怪得了自己嗎？

    商如意心中浮起一股淡淡的酸澀，抬起頭來看著宇文曄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當時，被阿史那剎黎的鳴鏑重傷，我控制不了自己昏迷之后發(fā)生的事。誰也沒有這個本事。”

    “……”

    聽到這話，宇文曄的瞳孔微微一震

    眼神極度糾纏了幾分，再看向她的時候，帶著矛盾的情緒。

    他沉聲道：“你的傷——”

    商如意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看向他：“沒事。”

    他們這對夫妻，一前一后到了雁門郡，都傷在了剎黎可汗的鳴鏑之下，又剛從戰(zhàn)前撿回一條命，尋常夫妻經(jīng)歷了這樣的生死，就算感情再單薄，多少也能生出一些生死相依的親近來。

    可他們，卻好像比來之前，更陌生了一些。

    商如意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對宇文家的名聲有損，等回洛陽之后，我會給爹一個交代。”

    “給爹一個交代？”

    一聽這話，宇文曄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沉聲道：“你倒是，一如既往，只在意你這國公兒媳的身份。”

    商如意看了他一會兒，最終苦笑著道：“可是，伱我的夫妻關(guān)系，不是一場交易嗎？”

    “……！”

    宇文曄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看了商如意一會兒，突然一笑，道：“你說得沒錯，看來，你比之前，清醒多了。”

    商如意澀然道：“二哥，你說過，人若活得不清醒，不如不活。這一次來雁門郡，我也算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回了，不清醒，不行的。”

    “……”

    宇文曄又看了她一會兒，一言不發(fā)，只沉沉的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便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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