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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喬趴在二樓陽臺上，乳白色欄桿堪堪夠讓她攀附著。

    春寒料峭，細(xì)風(fēng)掀起長窗的窗簾，投入暖暖陽光，金芒萬丈。

    她側(cè)耳，隱約聽到了一樓交談。

    抽身回屋，云喬關(guān)了門，把自己婢女長寧叫到了房間來。

    “去找錢叔，讓他查我要的消息。”云喬翻出一塊玉牌，“這是對牌，讓他抓緊時間查。”

    婢女長寧道是。

    很快，整個席家都知曉，四太太杜氏和前夫生的女兒，要給二太太娘家侄兒做姨太太了。

    眾人倒是不意外。

    “那云喬，一張狐媚子臉，哪里上得了大臺面？天生就該是個玩意兒，供爺們頑笑取樂解解悶。”

    “柳家可是大族，聽聞二太太的兄長現(xiàn)如今在內(nèi)閣地位頗高，儼然要做總長了。”

    二太太娘家姓柳。

    “這么厲害？真是便宜了云喬，多少比她顯赫的小姐，想給柳大少做姨太太還不成呢。”

    “柳大少妻妾都在南京，不會往燕城接。在這里置辦家業(yè)，這邊的姨太太可以跟著他出入交際、應(yīng)酬，哪里比正妻差？”

    傭人們說來說去，都覺得云喬高攀了。

    席家除了督軍、二爺、七爺是嫡出，其他幾房老爺都是庶出的。

    現(xiàn)如今是民國了，從前大戶門第的規(guī)矩，早已被人踩在腳下。別說傭人們，其他房頭也羨慕。

    “虛名有什么用？得看實際好處。”

    若不是云喬那般美艷，這等好事也落不到她頭上。

    杜曉沁把這些話都學(xué)給云喬聽。

    “沒有不羨慕你的。”

    云喬坐在沙發(fā)一角，手肘撐頭，膝蓋上放一本書。她低垂羽睫，眼簾不抬，像一樽靜止的塑像。

    白玉做底、精雕細(xì)琢的塑像。

    “你怎么說？”杜曉沁見她一直懶懶的，一點表情也無，把她的書搶了過來。

    居然是一本外國文字的書。

    杜曉沁看著歪歪扭扭的字，認(rèn)不出是哪國的，云喬她能看得懂？

    怪不得她半天不動，原來是裝腔作勢。

    杜曉沁有點好笑，同時又很心煩。云喬這架勢，都是學(xué)她外婆的。而杜曉沁這一輩子，都恨透了那老太婆。

    “誰放出去的風(fēng)聲？”云喬終于眨了下眼，眼波艷瀲，似一只妖要現(xiàn)行。

    杜曉沁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沒有誰特意放出風(fēng)聲。我早就告訴你了，在席家生活要謹(jǐn)言慎行，家里什么事都瞞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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