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朝聲夕歿-《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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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驀地靜了一下,卻又在下一刻恢復(fù)了所有的聲音。從陷入灰霧中凌然就失去的對世界的觀感,似乎突然回來了。空氣流動的聲音,遠(yuǎn)處海水的腥咸,或許還有海風(fēng)吹起沙粒的聲音……
然后她的腦海驀地一片黑暗,一瞬間,感到自己身子一軟,以為會失去意識。卻并沒有。
凌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眉間確是前所未見的冷厲,心臟之處噴涌出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將她紫色的上衣染成墨黑。
顏墨城抬頭看她,松開了匕首;“可曾想到我會殺你?”
凌然看他,沒有說話,男子的面容在黑暗中變得清晰,瞳孔深不見底,帶著淡淡的妖異。
可曾想到,可曾想到……
凌然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這場局里,她只有一次機(jī)會說完這最后一句話。
“你太弱了,所以你要死了,凌然。”他說。然后彎腰拾起她落在地上,帶著淺淺焦黑的符擦去了自己手上的鮮血。
清晰而熟悉的面容,說出了她從未想過會由他說出的話。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嗎。所謂的尊重或是情感或許只是強(qiáng)者一種無關(guān)痛癢的施舍。在高塔的尖端,他們俯視著小黑點(diǎn)般的蕓蕓眾生,利用他們引以為傲的手腕玩弄一些脆弱卻堅(jiān)定的相信這個世界的正義的人。這些人卻并不知道,正義通常只是勝者的令符。
然后這些勝者抬頭,仰望蒼穹,風(fēng)云莫測。
凌然抬起頭,茫然的視線越過走廊盡頭的落地窗,陷入了未知的夜色。心臟被絞痛拖得疲乏,似也漸漸緩慢下來。
越來越慢。
——是誰,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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