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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回憶的時候，電視機(jī)里再次傳來主持人播報新聞的聲音。

    “擦，這種事都能推到黑作坊身上，有關(guān)部門太牛批了。”我立馬昂起腦袋吐槽一句。

    “不是有關(guān)部門牛批，是黑暗和光陰就該交相輝映，當(dāng)權(quán)者不會允許黑暗漫無天際，也不會允許每天都是陽光普照。”

    一道聲音冷不丁從客廳里出現(xiàn)，接著一陣“噠噠”脆響泛起，只看到一個跛腳的瘸子，拄著拐杖一顛一簸走了進(jìn)來，他鼻梁上頂著一副寬厚的大墨鏡，穿件灰色的寬松西裝，正是我的“同命鴛鴦”敖輝。

    對視幾秒，他將手中盛滿飯菜的海碗放到床頭柜上，又隨手按下遙控器，關(guān)掉了電視，朝我呲牙微笑：“吃飯吧，電視里播放的新聞慢半拍，事實上咱們爆炸的那片地方已經(jīng)開始重建了，好像是要蓋什么高檔小區(qū)。”

    這段時間，我和外界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面前的這臺電視機(jī)，而見過的人也只有敖輝。

    那場爆炸，不僅讓我的受傷嚴(yán)重，敖老狗也永久的落下殘疾，他的右腿粉碎性骨折，左眼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刺瞎，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我不明白明明是我倆一塊掉進(jìn)防空洞的，為啥他會傷的比我嚴(yán)重那么多，只不過我兩腿都傷了，想走道都困難無比。

    我掙扎著爬坐起來，表情厭惡的沖他低吼：“老王八蛋，你還打算繼續(xù)關(guān)我多久？”

    “我可沒說過要羈押你，門一直都開著，你想走隨時可以。”敖輝歪了歪脖頸，隨手摘下來鼻梁骨上的墨鏡，吧唧嘴：“不過要走，你是不是也得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呢？”

    他的臉頰坑坑洼洼，額頭處好幾條已經(jīng)痊愈的疤痕，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睛，一只眼很正常，另外一只眼則嵌著顆人造的假眼球，既不會轉(zhuǎn)動，也毫無光澤度可言，每每跟他對視，我后脊梁都嗖嗖泛涼意。

    “你好像特么在用屁股發(fā)言，來，你給老子弄臺輪椅，你看我能不能干出去八十邁就完了！”我沒好氣的撇撇嘴，一把端起碗筷，大口往嘴里撥拉，接著含糊不清的罵咧：“再有，你說咱倆也算是同患難、共生死一場，你能給自己換假眼球、做手術(shù)，為啥要讓老子自然痊愈？我問過你不下八百遍，咱們到底在哪，每次你要么含含糊糊，要么干脆不回答，都已經(jīng)到一步了，還有必要藏著掖著么？就算啥也不告訴我，給我弄部手機(jī)不過分吧，沒事我打打游戲、看看大片啥的也好。”

    “你還年輕，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yǎng)著將來不留后遺癥，我老啦，不定哪天突然就沒了，肯定得趕緊把自己調(diào)理好。”敖輝順勢坐到我旁邊，語調(diào)緩和道：“至于這是哪，很重要嗎？咱倆現(xiàn)在都是去世人口，都是黑戶，你能上哪？你敢上哪？最重要的是時間還不到，你強(qiáng)問不會有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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