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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娘心思微動，就聽完顏顯峰繼續說道，“若沈冠秋今年沒有三十歲，若他沒有上過戰場，若他沒有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若他之前沒有娶過妻子，我想，他今日絕不會追出來。”

    “可我在問你啊。”青娘聲音柔和，她唇角噙著微笑，其實已經明白了丈夫話中的含義，但還是想“為難”一下他。

    “我雖然在說他，其實也是在說我。”完顏顯峰坦誠道。

    青娘低下了眼睛，沒有吭聲。

    “不高興了？”完顏顯峰捧起了她的面頰，與她溫聲道，“我不想說那些好聽的話來哄你，但若是現在，若我現在遇見了你，我不會計較你以前經歷過什么，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好好對你。”

    青娘莞爾，“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別說你，就說我，我那時候若不是因為生病拖得年紀大了，我也不會嫁給你呢。”

    “原來你那時候沒看上我？”完顏顯峰挑了挑眉。

    青娘忍著笑，“你那會兒連一畝田也沒有，房子也是舊的，又比我年長七歲，我想不想嫁給你，你自己心里難道還不曉得？”

    完顏顯峰握緊了她的手，“那現在呢？”

    迎上丈夫灼灼的目光，青娘只覺得心中一軟，她微笑起來，與完顏顯峰輕聲道，“嫁給你，是我最不后悔的事。”

    完顏顯峰黑眸中亦是有笑意閃過，他張開胳膊攬住了青娘，青娘偎在他的懷里，想起過去的種種，突然覺得自己倒是要感激自己那一場病，若不是那一場病，她應當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嫁人了的，十有八九嫁的也是同村或鄰村，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人。

    而她嫁過去，那日子也是很苦的，要做家務，生兒育女，還要伺候公婆……最最要緊的，是她想不會有人比完顏顯峰對她更好的，這么多年來他對自己一心一意，他從沒做過讓她委屈與傷心的事。

    而家鄉的一些男人，青娘是曉得的，那些男人雖然一輩子也都是一個妻子，但并不是他們如何忠貞，而是條件實在不允許，其實就連雪河村里也有些男人在秋收賣完了糧食后，還會拿著銀子去城里逍遙的，也有些男人酗酒，有些男人愚孝，幫著母親欺負妻子，還有人愛打媳婦，甚至還有人遇上了災年，實在填不飽肚子后，還會將妻子典出去，女人在他們眼里只是一樣物品罷了。

    若是嫁給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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