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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兒說完，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了青娘的衣角，青娘則是伸出胳膊抱住了兒子，虎哥兒今年已是快七歲了，可在青娘心里，他還是當年那個肉嘟嘟的小娃娃，需要她疼愛，也需要她憐惜。

    “娘，夫子說我長大了，以后不能再和娘這樣親近了。”虎哥兒偎在母親的懷里，清秀的小臉上浮起了幾分不舍，卻還是從母親懷里抽出了身子，不再讓青娘抱了。

    青娘有些心酸，更多的卻還是欣慰，她撫了撫孩子的發頂，溫聲道，“是啊，虎哥兒長大了，虎哥兒現在是小小的男子漢，可不管虎哥兒長到多大，哪怕虎哥兒的個頭以后比爹爹還要高，哪怕虎哥兒以后都娶妻生子了，可虎哥兒在娘的心里永遠都是寶貝兒。”

    虎哥兒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一抹十分可愛的笑渦。

    夜幕降臨，戰地上剛結束了一場惡斗，四下里都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將軍，你吃些東西吧，你這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有侍從將一碟子饅頭和一碗菜送在了完顏顯峰面前，央求著他吃一些。

    完顏顯峰搖了搖頭，他向著滿目瘡痍的戰地上看去，四下里雖然都是黑漆漆地，可空氣中卻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這種氣味是完顏顯峰熟悉的，也是他厭惡的，厭倦了的。

    “這一仗，咱們又死了多少兄弟？”完顏顯峰微微回眸，吐出了一句話來。

    身后的人都是沉默了下去，不知過去了多久，方才有人言道，“受傷的兄弟們都是送去了傷兵營，至于死去的……粗粗算下來，大概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完顏顯峰攥緊了手指，閉了閉眼睛，沉聲道，“三千多戶人家，三千多個妻子，六千多位父母……”

    男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是那樣的清晰，聽在人耳中，只讓人心里浮起無限悲憫，每個人都是沉默了下去，直到過去許久后才有人說道，“將軍，這一仗已經快結束了，兄弟們不會白死的，他們的血不會白流！”

    “是的，他們的血不會白流，我們已經快要打敗赫連漣琛了，等到打入燕京，將赫連漣琛從那把位子上趕下來，大燕就能太平了！大燕太平，北境也就能太平，大伙兒都能過上安生的日子了。”

    完顏顯峰沒有出聲，他抬眸向著天空看了一眼，就見這一晚天氣并不好，夜色陰沉，看不見月亮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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