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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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永懷王瞧上趙嫣姑母趙荏,暮云公主從中牽線搭橋,令趙荏做了永懷王內(nèi)宅四夫人之一。隨著趙嫣逐漸長成,出落得越發(fā)標致動人,張玨便時時以表兄妹之名拉近距離,礙于她與翟星澄是眾所周知的一對,從前尚不敢表現(xiàn)得過于輕浮。如今翟星澄殞命,以暮云公主做派,自然否認從前曾與翟家議過親。
感受到張玨身上似有若無的威壓,那幾個圍在趙嫣身側(cè)的公子自覺地避讓開去,張玨在她身側(cè)落座,手掌似不經(jīng)意置于她膝上,關切道:“聽聞你前些日子身上不好,如今可痊愈了?”
趙嫣飲了酒,眼角飛起一抹斜紅,眼簾半掀,似笑非笑回他:“表兄有請,便是未曾痊愈,不也得乖乖來助興么?”
張玨知她脾性,這個被寵壞了的美貌女子,一向言語潑辣不肯容人。
他大笑兩聲,從侍人手里拿過酒壺,親自替她斟了一杯,“這是宮里賞的美酒,表妹定要多飲幾杯。”
湊近些,聲音放得低緩,“另帶回不少京都時興的衣料首飾,待表妹空了,家里來,選些瞧得上的穿戴。”
氣氛正火熱,忽聞側(cè)旁一陣喧嘩。張玨蹙眉望去,問道:“何事?”
“稟世子,是這鹿……上頭有三支箭,一時分不出是哪位公子所狩。”
張玨笑了聲,“這有什么可爭?既分不出你我,不若再比一程。”
“可是……”眾人已經(jīng)奔忙了半日,這會兒正午日頭高懸,陽光毒辣刺目,公子們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此時皆已浴后換過衣衫,怕是無力再搏。
張玨笑道:“這簡單。胡三,去拉幾只北犬過來。”
一刻鐘后,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之下,從人自山后拖出了數(shù)名衣衫襤褸的少年少女。
“世子,這是?”
“這是父王在戰(zhàn)場上虜獲的北涼人,本欲明日做獵物供爾等消遣,不想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張玨命人將幾名俘虜綁于五十步外的樹上,將斟滿美酒的金樽置于其頭頂、肩膊,“三位公子適才在獵場上未能分出勝負,便于這宴上斗個輸贏何如?”
不等其余人反應,一名公子率先道:“取我的弓箭來。”
南陳人痛恨北涼,這些年北涼爭城奪鎮(zhèn),燒殺搶掠無所不做,這數(shù)名俘虜,自成了眾人泄憤的工具。
“嗖”地一箭射出,正中一名北涼少年胸腹。少年眥目嘔血,卻煎熬不得速死,隨后數(shù)箭沒入骨肉,少年渾身巨顫,發(fā)出困獸般的咽啼。
適才被趙嫣點名過的賀三郎賀漓目露不忍之色,“王二哥,世子要我們射他頭頂?shù)慕痖祝愫慰啻輾埶悦俊?
王公子哂道:“不小心偏了分寸而已,再來!”
他挽弓搭箭,見幾名俘虜面容慘白恐懼至極,不由冷笑,“北涼人追擊我們南陳將士之時,不知是否也像賀三公子這般仁慈。”
“嗖”——
又一箭。慘叫聲令人心悸。
這回中箭的是名少女,箭頭穿過她纖細的腿骨,痛得少女咬牙嘶鳴。
“哎呀,血糊糊的,惡心死了!”一名貴女埋怨了一聲,幾名看不得血腥的貴女附和著,幾人一道掩面離開亭臺。
張玨回過頭去,見趙嫣神色淡然地坐在那兒,似乎適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曾落入她眼底。他靠坐過去,從她手里奪過酒樽,手掌攥住她柔嫩的玉腕,“不若,我陪表妹去林子里散散酒氣?”
趙嫣笑笑,抬手點了點他的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表兄想干什么。”
美人媚眼如絲,直叫人心魂為之一蕩,張玨呼吸輕了去,更靠近一分,只在寸許距離處,瞇眼盯視她柔潤的嘴唇。
“哦?”他聲音略帶了幾絲暗啞,俊面微染醉色,“不妨說說看,我想干什么?”
趙嫣低笑一聲,兩手輕輕搭在他肩頭,“表兄又瞧上了哪家姑娘,想我去做說客,我才不呢。”
張玨扣住她手腕,不許她抽身而退,死死盯著她艷麗的面容,啞聲說:“哪有什么姑娘,表兄心里眼里,只有——”
“噓。”趙嫣掙脫不得,便也不做掙扎,靠近他面容,與他幾乎交頸相擁,“表兄你聽,翟家在北山后坡做七七奠,這風聲里頭,像不像夾著些哭音?”
算算日子,今日正是翟星澄故去第四十九日,民間素有七七哭祭的習俗,傳說亡魂將于這日徹底離開肉身故所,進入下一個輪回。
張玨面容陡然一沉,大好吉日提及一個死人,不免有些掃興。那邊眾人比試箭法,也正有了結論,他松開趙嫣手腕,撣撣袍子站起身來。
樹上綁著的俘虜已摧折半數(shù),剩下幾人也都各有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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