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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章29 李靖-《大唐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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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宅,東廂主臥。

    趙玉鳳在將柳平寬推翻上床時可謂氣急敗壞,更是恨到咬牙切齒地往柳平寬身上給以數道顏色。

    但柳平寬早就爛醉如泥,哪里還能感受到什么疼痛更聽不到咒罵,只是在床上翻來滾去的亂嚷嚷,乃將趙玉鳳氣得直跺腳。

    不過最后,趙玉鳳只是恨其不爭地喝指了柳平寬幾句,便怒其不強地摔門而去。

    然,趙玉鳳并未去找丐哥兒算賬,而是抄走放在門口處的衣簍去往了西廂副臥,乃咬牙切齒而狠狠地給柳平寬縫紉新衣裳。

    彼時,已經黃昏早罷,也不知柳平寬這一個下午又鬧騰了多久,唯見院里的餐桌上壇倒酒灑映余輝,再到皎月當空酒自哸。

    事實上,趙玉鳳早就從柳平寬的嘴里喝質出了施懲凄慘的狠手,但正是因為知道禍果來自于丐哥兒,趙玉鳳此時才如此咬牙切齒而憤懣。

    畢竟,丐哥兒這號人物在河陽鎮里也算一特殊。

    丐哥兒本名張少天,雖然這家伙兒年不過二十七,也只比柳月虛長了兩歲,但論及鎮里公知的輩分,他實際上與張絮的老太公張公謹平輩,多少人看到他都要免上一大輪,更遑論柳平寬這廝?那真要算起來,他得叫上對方一聲爺爺。

    話又說回來,若非丐哥兒父母早亡,祖上的家當也全被遠走外地的二叔一家給坑了去,他無論如何也淪落不到在鎮上乞討十多年的下場。而丐哥兒之所以心高氣傲到這般囂張跋扈,自然也與這些脫不開干系。

    然,盡管淪落至此又天性傲慢,但丐哥兒多少年來都未曾與別人發生過口頭之外的爭執與偏見,更遑論與人發生肢體上的沖突?再反過來一說,鎮里還真就沒幾個人能像丐哥兒這樣見到不公就嚷嚷、看到不平就援聲的。

    而這,也是為何脾性各不一樣的鎮民們如此一致容忍甚至慣著丐哥兒的根本了。

    是以在趙玉鳳看來,柳平寬這一頓打盡管挨得湊合但確實挨得不虧,甚至她還感到有些不解氣,以至于咬牙切齒到還想過去踹兩腳得摔放了一下手里這縫了半天的新衣裳。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然這可悲可憫,因人因己因天賴。

    ……

    初四,晌午。

    柳平寬一直睡到炊煙繚繞與天試比高的好時候才大嘴一拽得疼醒過來,當下自然是少不了捂著大腫臉驚坐而起。

    雖然室內昏暗無人令他惱,但側耳一聽室外的熱鬧他便眉頭一皺地轉頭看向了窗外。

    然,窗門緊閉,室外忙活的場景他自然也看不到。是以最后,柳平寬只得憤懣一哼便陰沉沉地捂著臉下床穿鞋。

    彼時,趙玉鳳正在宅院中忙里忙外的指揮著一眾友鄰張羅備宴,又哪里會管柳平寬什么時候起來又從哪里出來?

    柳平寬一打開廳門便見如此擁擠和繁忙,自然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里里外外忙得火熱的鄉親們自然沒空搭理柳平寬,尤其是那邊提著裙擺急趕到門口處指引來人搬酒架桌的趙玉鳳更是沒有發現他,他自然便因此而老臉一沉。

    事到最后,柳平寬只能陰沉撇嘴地嘟囔了兩句,隨后便轉身去往了灶屋打水洗漱。

    這一下倒好,趙玉鳳一回頭就看到了柳平寬捂著老臉鉆進灶屋,當下便沒好氣地撇開腦袋悶哼了一聲。

    但不等趙玉鳳多鄙其他,菜行的老板也正好帶人來到,這一聲盈門而入的響亮大吆喝自然是打消了趙玉鳳的心思。

    在此之下,趙玉鳳也懶得再管柳平寬那邊,當下便喜不自勝地提著裙擺迎了過去。

    ……

    同日,小筑廊亭下。

    凌云志今日總算揚眉吐氣,乃在棋盤上好生生的殺了凌夜一大筆,可謂是痛快到仰天大笑。

    看到凌云志眼下的這無恥德性,那邊正坐在條凳上縫紉虎裘大衣的柳月頓時悶哼出聲,乃嘟嘟囔囔沒好氣地縫紉起來。

    在屢屢慘敗之下,凌夜自然是郁悶到陰沉憋屈,但他卻并不服氣,是以在陰沉沉地撇了撇嘴之后他便將棋盤全部掃亂,隨后才板著臭臉開始分拿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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