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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大慈樹王也許有辦法。

    夢境和心靈都是祂的權(quán)能范圍，這種能力打更高段位的對手可能是真的不好用，但用來虐菜，那真的是強(qiáng)到?jīng)]有天理。

    宣判之后，那維萊特沉默地注視著瑪塞勒。

    一臉茫然的瑪塞勒突然內(nèi)心發(fā)涼，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然后在那維萊特冷漠的目光之中不自覺得跪倒在地。

    民眾驟然選擇了沉默。

    他們都意識到了一件不值得說的問題——如果瑪塞勒是真兇，這也就意味著很早之前的不義的卡雷斯的案件，有人錯了。

    錯誤的人有當(dāng)時的民眾，卡雷斯和他的刺玫會在此之前享有崇高的聲譽(yù)，而案件公布之后，民眾便視卡雷斯如惡黨兇徒。

    他名聲太好了，以至于有一次的問題，之前所有的好名聲都變成了一種偽裝。

    如果僅僅是惡語中傷卡雷斯，民眾是沒有什么錯誤的。

    這不是人與亦云，也不是從報紙上拼湊了一些真相之后就隨便的批評和呵斥，而是在法庭的審判之后，民眾所接受的真相。

    如果連法庭宣布的真相他們都不能夠相信，那么楓丹的問題顯然就太嚴(yán)重了一些。

    反過來說，普通人相信法庭宣布的真相本就尋常，因而選擇斥責(zé)卡雷斯的偽善，也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但民眾的問題是在卡雷斯之后，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詆毀那些他所親近的人，包括刺玫會這個團(tuán)體，也包括他的女兒娜維婭。

    如今沉冤得雪，對無辜者施加惡意的人自然是應(yīng)該感到愧疚的。

    這件事情到這里都是沒有問題的。

    愧疚也就愧疚了，反正人都已經(jīng)死了，他愿意原諒當(dāng)然很好，不愿意原諒也無所謂。

    做錯事的愧疚是個人的心理反應(yīng)，如果沒有更加具體直觀的懲罰，那么愧疚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隨便你原諒與否，反正我愧疚過了，事情自然也該到此結(jié)束。

    更麻煩的地方是審判庭。

    在這件事情上審判庭顯然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斷，甚至可以說是那維萊特當(dāng)時的審判，導(dǎo)致了卡雷斯蒙受的不公。

    要解釋的理由當(dāng)然也是有很多的，比如卡雷斯什么都不說，甚至還自己供認(rèn)不諱，所以那維萊特當(dāng)然沒辦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他們能夠為那維萊特找到一百種脫罪的理由······不，脫罪是用在有罪，或者有這種嫌疑的人身上的，那維萊特大人明明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明明是卡雷斯自己愚蠢，不愿意相信審判庭猜導(dǎo)致了這些問題。

    娜維婭察覺到了這種視線，她下意識地咬住了唇瓣，然后靠近了空。

    “真是簡單的反應(yīng)。”空嘆了一口氣，“因為和那維萊特構(gòu)成了一種對立關(guān)系，所以瞬間就從無辜被牽扯、中傷的可憐人，變成了一種咎由自取的罪犯么？”

    “伱在說什么？”娜維婭沒敢聽懂。

    “你不是已經(jīng)明白了？”空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個人犯錯的，不是瑪塞勒，他是個死人了，死人犯錯與否，大家都不關(guān)心。”

    “需要有人犯錯的，是審判庭和卡雷斯。”

    “為什么這么說？”娜維婭深吸一口氣。

    “你該知道的。”空輕聲說道，“第一次拿到證據(jù)的時候，你不也曾經(jīng)呵斥過那維萊特，呵斥祂為什么察覺到了問題卻不做任何的阻止？”

    娜維婭并沒有察覺到那維萊特的崇高身份。

    祂的身份之尊容，不在最高審判官的權(quán)力上，而在于祂自己的實力，這份實力就決定了，任何一個凡人本應(yīng)該只能夠在祂面前卑躬屈膝，等待祂偶爾垂下的一瞥注釋。

    但祂講道理，并且希望和民眾講道理，所以才會有娜維婭對祂表示不滿的一幕。

    對一個遠(yuǎn)超自己的超級生命體表示不滿，乃至是質(zhì)疑和憤恨，這都是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事情。

    此前楓丹人也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將那維萊特的善良和遵守律法當(dāng)作平常，而羅摩改變了這一切。

    這個對楓丹稱得上沒有任何貢獻(xiàn)的神都可以大搖大擺地宣稱要么聽話要么去死，那么那維萊特呢？

    有了羅摩，那維萊特的講道理瞬間成了一種讓民眾簇?fù)硐矏偟钠焚|(zhì)。

    他們從未如此直觀地意識到那維萊特的偉大——祂居然愿意對一群凡人紆尊降貴，講一群凡人才需要遵守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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