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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我爺爺？”方炎表情迷惑。

    先生笑笑，沒有接話。

    方炎在屋子里站了一會(huì)兒，然后推開木門走了進(jìn)去。

    方炎推著方虎威再次進(jìn)門的時(shí)候，先生已經(jīng)躺在藤椅上面睡著了。

    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呼吸間還有重重的呼嚕聲音傳出來。

    方炎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爺爺?shù)纳砗蟆?

    方虎威看了方炎一眼，對(duì)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方炎又看了一眼先生，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先生睡得正酣，方虎威也沒有打擾的意思。

    他躺在輪椅的椅靠上面，眼睛微閉，雙手在大腿上面打著擺子，嘴里輕微地哼唱著不知名的曲子。

    “是《智取威虎山》。”先生突然間開口說道。說話的時(shí)候，仍然沒有睜開眼睛。“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對(duì)群山,愿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那怕是火海刀山也沖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迎來春色換人間——”

    先生唱，方虎威也跟著應(yīng)和。兩人越唱越是激情，越唱越是有勁兒。聲音傳到門外，方炎苦笑不已，說道，“這兩個(gè)老頭子——玩得倒是挺開心。”

    一段唱完，先生這才睜開眼睛，看了方虎威一眼，說道：“喝茶嗎？”

    “剛才在家里喝過。”方虎威說道。“喝了兩碗。”

    “等待是比較煎熬的事情。”先生說道。“喝碗茶靜靜心也是應(yīng)該的。”

    先生站了起來，提了水壺給自己的大搪瓷缸子注滿開水，又取了一個(gè)大碗出來，往碗底丟了一把大葉子茶，然后倒?jié)M開水端到方虎威的面前，說道：“你的腿腳不靈活，我給你泡杯茶——”

    方虎威趕緊接過，說道：“有勞先生了。這種事情，應(yīng)該是我來做的——沒想到瘸子也有占別人便宜的時(shí)候。”

    先生端著搪瓷缸子坐回自己的躺椅上面，看著方虎威說道：“你這個(gè)瘸子可不簡(jiǎn)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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