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笑了起來:“等于是現在的這種察舉制度改為考試了,倒也公平了一些,不過,聽你這意思,只有士族士人可以考試,那天下間的普通百姓,庶民,他們哪來識字的機會呢?清朝肯定不會象你這樣,想要免費,義務地對于天下百姓普及教育的,所以,這種科舉,本質上應該還是在士族,在地主豪強內部進行權力的分配,普通百姓是不可能有翻身出頭機會的。”
劉裕嘆了口氣:“是的,這就是人壓迫人,人奴役人的封建舊社會,也是我一直想要打破的,這個先不談,只說那科舉制度的清朝,其實清朝是兩種制度并行,在武力方面,是以滿族人,包括草原上的代人,哦,后世的代人又叫蒙古人,是草原上后來又一次建立的一個大汗國,也取得了比匈奴更輝煌的成就,一度入主過中原建立了王朝,所以后世把草原民族都叫蒙古族了,清朝入主中原,就是靠在肅慎地區的滿族人和在草原的蒙古人,以精良的騎兵橫掃中原,從而取得了天下,當然,也有不少漢人相助他們,所以在清朝建國之后,把精銳的常備軍,設為八旗,有滿八旗,蒙八旗,漢八旗,類似后世的漢朝南北軍,秦朝的宿衛軍之類,是常備野戰主力,一遇戰事,就要隨時出動作戰的那種,并非要臨時征召募集的兵制。”
老祖點了點頭:“明白,這些是國之精銳,也是隨時要準備打仗的人,你之前說這些其實是本質上軍戶的性質,但是地位非常高,是國家的武力柱石,所以清朝等于是一國兩制,文官集團是靠那什么科舉,從漢人的地主中選拔,而武夫軍士,則是由這個八旗來充任,只不過他們不是象漢朝南北軍那樣只駐扎于長安城外,而是分駐全國各大城市和要塞,有點象現在北魏的軍戶,居于各州郡之中,都有專門的鮮卑內城,供其這些專事作戰的城人和家屬居住。”
劉裕正色道:“是的,除了全國十余萬的八旗外,還有上百萬的綠營兵,這些并非世代軍戶,而是招募后留在軍中,只要幾年一次的身體與技能考核通過,就可以繼續留軍,這些部隊,戰斗力不算強,最初是由清朝入關時,那些投降倒戈他們的前朝軍隊所改編而來,后來也基本上成為一個漢人從軍的渠道,因為八旗的名額固定,想要進入難于登天,只有進入綠營,才有當兵吃糧的機會,清朝前中期,四處擴張作戰,立功的機會不少,也有整部隊的綠營兵,因為作戰立功而直接給升為八旗的情況,雖然很少,但也是有希望,總的來說,清朝是這種滿族人為主的八旗負責軍事,掌握兵權,而科舉的漢人地主來當行政官僚的雙重權力模式,一度也保證了清朝近二百年的繁榮和強大。”
“但是在西洋列強打來之時,清朝已經有近六十年沒有大規模戰爭了,技術上不僅早就落后于這些西洋列強,連軍事素質上,也是急劇地下降,那些入關時可以橫掃天下,如狼似虎,騎著鐵甲戰馬,混身上下披著重鎧,沖鋒陷陣如履平地的八旗將士,到這時候已經在享受和鴉片的雙重刺激下,體弱多病,騎不得馬,穿不動甲,拉不開弓,其講武演練時,正規八旗兵所表現出的騎射武藝,甚至還不如當時年近六旬的清朝皇帝本人,要知道這個皇帝少年登基,也是幾十年沒有進行正規的軍事訓練了,就靠了少年時的這點底子,居然還比這些國之將士武藝更高,可想而知,在戰場上,為何八旗部隊,會被這些西洋列強打得一敗涂地了,并不完全是因為武器不如人,更多的是人不如人。”
老祖冷笑道:“能好好活著,有世代相繼的俸祿,誰會拼死拼活?就象這個時代的那些世家子弟一樣,出生就是錦衣玉食,成丁后就有爵位,有官職,那還需要在少年時努力嗎?人的貪婪和懶惰是基本人性,改不了的,劉裕,你想用爵位回收與代降,逼著人去打仗,這是注定不能成功的事,因為違背了基本人性,首先要反對你的,就是這些將士,士族,離了他們,你如何治國?”
劉裕朗聲道:“只要天下百姓,人人都習文識字,人人也能學武強身,那個個可以當兵,人人可以為官當吏,何來離了某些人就不能治國安邦的說法?你說的士族也好,八旗也罷,無非是靠壟斷了這些技能,或者說壟斷了這些職位,才讓自己顯得不可或缺,他們是身上多出哪些部分,只能他們從事這些行業,別人就不行嗎?”
老祖哈哈一笑:“所以,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這些地位,是不會輕易讓外人得到這些技能的學習機會的,就象八旗兵,這些滿族人,是絕不會讓別人來取代自己的位置,你也說了,這些是軍戶,除非全家死絕絕戶,不然這個戶口就會一直給占著,哪怕將士們的軍事技能還不如六十歲的老皇帝,他們也是占著這個資格,大不了,靠了新征發的綠營兵去打仗,而自己在后面搖旗吶喊,作作樣子,事后軍功還是歸了自己,劉裕啊,你現在搞的這種軍功得爵,以爵為官的規矩,不也是讓世家子弟這樣能在后面混軍功嗎?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么讓后世的清朝八旗子弟們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