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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鐵聞言，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雙手怒拍桌面，咬牙切齒地說道：“萬華商會好大的狗膽！”

    燕陽笑道：“它是不是狗膽我不知道，反正它這回不破財免不了災(zāi)。”

    “嗯，大人的手段，豈是小小萬華商會所能抵擋的！”黑鐵氣壯如牛地說道，“如有需要，我黑鐵愿為大人赴湯蹈火！”

    “你快歇了吧！”燕陽說道，“改造并管好礦區(qū)才是你的本分，對付萬華商會由漕幫協(xié)助就夠了。我已然傳訊曹無意，讓他跟萬華商會商談，不日便可能有結(jié)果。”

    黑鐵表過忠心，也就適時打住，不再繼續(xù)夸張地表演。

    另一邊，漕幫大長老苦奈奈奉幫主曹無意之命前往七星樓，與主事長老邊夯晤談，解決燕陽所稱的未了之事。

    苦奈奈說明來意之后，繼續(xù)說道：“邊長老，那攔路搶劫鮀鯩魚皮之事，乃是你七星樓，或者說，是萬華商會首先起意，所以，這件事的責(zé)任須得由七星樓或者整個萬華商會承擔(dān)。”

    邊夯聞言，心中頗為驚異，又頗為不服，于是瞪著眼珠子爭辯道：“苦長老，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沒錯，事情的起因是我萬華商會見財起意，想把那多年未曾經(jīng)手的鮀鯩魚皮截留下來，可是，你們漕幫若是不想從中分一杯羹，為何出動艦船、人力加以配合呢？追究起來，還是你們漕幫的責(zé)任更大一些。萬華商會不過是起了個念頭而已，如果沒有漕幫這個龐大的勢力，萬華商會的念頭就終究只是個念頭，無論如何都無法付諸實施。”

    苦奈奈受命來跟邊夯談判，為的就是讓邊夯承認(rèn)萬華商會做錯了事，以便萬華商會對燕陽作出適當(dāng)?shù)馁r償，今見邊夯將劫財?shù)闹饕?zé)任推在漕幫頭上，不由皺起眉頭，搖頭說道：“邊長老，話可不是這么講的。許多事情，壞事就壞在念頭上，這就是所謂的一念之差。沒有你那一念之差，我漕幫勢力再大，也不會開展這次行動。所以，事情的源頭，還是要歸結(jié)到萬華商會這里，具體地說，是七星樓這里。”

    邊夯自忖背不起這么大的鍋，打算據(jù)理力爭，于是也大搖其頭，說道：“差矣，差矣，此言差矣！世上有賊心的人甚多，可是由于缺少技能，真正做賊的人卻很少。我七星樓賊心再大，若無你們漕幫配合行動，終究還是做不了賊。更何況，那個擁有鮀鯩魚皮的小子極其狡猾，咱們雙方聯(lián)合行動，都沒把那珍貴的鮀鯩魚皮搶劫過來，他根本沒什么損失，而今為什么回過頭來算這樣的舊賬？莫非你們漕幫吃了那小子的迷魂藥，寧可得罪老牌合作伙伴萬華商會，也要替那小子討個所謂的公道？”

    苦奈奈聞言，把一雙老眼瞪得比邊夯那雙眼還大，噴著唾沫星子說道：“非也，是也。非也何謂？你個老梆子把我們漕幫比作竊人錢財?shù)馁\，實乃大錯特錯，大謬特謬，簡直是荒謬得沒邊了！我漕幫一向守身持正，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賺的是辛苦錢，并不是像竊賊那樣掙快錢。是也何謂？你萬華商會生心做賊，盡管由于我漕幫的阻止而沒能得手，但是性質(zhì)卻極其惡劣，我漕幫當(dāng)然要抱打不平，為人家討回公道，這難道有什么錯么？”

    邊夯聽苦奈奈罵他老梆子，并且將事情的責(zé)任完全推到萬華商會一方，標(biāo)榜漕幫是公道和正義的主持者，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嘍。他這個老江湖，對歪理正說極其熟稔，沒想到苦奈奈胡攪蠻纏的功力更勝他一籌，一時之間竟有些詞窮氣沮。

    他弄不清楚漕幫為什么突然扭過頭來替那個擁有鮀鯩魚皮的小子討公道，而且擺出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tài)，卻知道絕對不能跟漕幫徹底翻臉。漕幫的勢力遍布弱水帝國，萬華商會所經(jīng)營的許多貨物都要仰賴漕幫承運，得罪漕幫的后果是萬華商會難以承受的。

    問題的棘手之處還在于，搶劫鮀鯩魚皮這個決定并非出自萬華商會高層，而是他這個七星樓的掌管者擅自作出的，一旦跟漕幫鬧翻，所有的責(zé)任都得由他本人承擔(dān)，屆時如果萬華商會高層震怒，那么他在江湖上就難以立足了。被萬華商會除名的后果不見得多么嚴(yán)重，而被漕幫追殺的痛苦則是令人難以忍受的。

    想到這里，邊夯的口氣當(dāng)即軟了下來：“苦長老，這件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你們漕幫的解決方案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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