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到“接生婆”的那一刻,盧米安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她還活著? 我明明看到她被萊恩殺死了,靈也被摧毀了! 盧米安記得很清楚,“接生婆”最后變成了滿地的血肉小塊,有的部位甚至都找不到了。 這tm是撞鬼了吧!不對,有呼吸聲!盧米安聯(lián)想到姐姐某些小說的片段,心臟由停滯瞬間轉(zhuǎn)變?yōu)榭裉? 要不是那“接生婆”看到?jīng)]看他一眼,自顧自地修剪著花樹的枝丫,他多半已經(jīng)應激做出反應。 喀嚓,喀嚓,一根根雜亂生長的細小樹枝掉落于地,驚醒了呆滯的盧米安。 他下意識往前邁步,走向郁金香盛開的地方。 “接生婆”沒有阻止他,甚至沒有轉(zhuǎn)過身體。 盧米安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神情專注,動作認真,側臉被花草樹木帶來的陰影襯托得很是黑沉晦暗。 不敢再停留,盧米安摘了幾朵郁金香就離開了行政官的城堡。 一直到返回村里,他的心臟依舊在撲通撲通亂跳。 平復了下情緒,見時間還早,沒到讓奧蘿爾主動觸發(fā)循環(huán)的節(jié)點,盧米安往雷蒙德.克萊格家走去。 這同樣是兩層建筑,但比起盧米安和奧蘿爾家,它明顯更陳舊,更破爛,也更狹小,外墻凸顯出石頭的灰色,爬了不少綠色的植物。 此時,克萊格家的大門敞開著,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左側的灶爐、右邊的桌子和后方那一個個木桶。 根據(jù)盧米安的記憶,那些木桶是用來儲物的,它們隔離出來的一片空間內(nèi)有兩張簡陋的木床,分別屬于雷蒙德和他的妹妹。 盧米安沒有敲門,和往常一樣徑直走入了克萊格家。 雷蒙德的姐姐和妹妹在幫她們的母親準備晚餐,雷蒙德的父親皮埃爾.克萊格則坐于木桌旁的椅子上,悶悶喝著廉價葡萄酒。 “聽說雷蒙德不見了?”盧米安搶先詢問起皮埃爾.克萊格,一臉關切。 皮埃爾.克萊格比之前仿佛又老了好幾歲,臉上不多的皺紋愈發(fā)明顯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盧米安,又疑惑又驚訝地詢問: “你不知道?” 這個時候,雷蒙德的母親、姐姐和妹妹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側身望向盧米安。 盧米安說著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話: “我這段時間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幾天沒見雷蒙德了。” 皮埃爾.克萊格已經(jīng)打探過,知道盧米安說的是真話,否則懷疑是這混蛋小子教唆雷蒙德離家出走的他今天下午就上門質(zhì)問對方了。 “前兩天的下午,他們說是29號,雷蒙德出去后,再沒有回來。”皮埃爾.克萊格神情沉郁地說道,“我們一直在找他,他兩個兄弟現(xiàn)在都還在外面找他,你覺得他會去哪里?” 盧米安想了下道: “他平時一直說不想去學牧羊,可身上又沒什么錢,不可能自己離開,我看看他有留下什么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非常自然地走向一樓后面那一個個木桶,從它們的縫隙間穿過,抵達了雷蒙德的睡床前。 這睡床很簡陋,仿佛就是幾根木頭拼成,但鋪著的灰藍色床單、塞著秸稈等物的枕頭、有縫補痕跡的被子都很干凈,一看就經(jīng)常有清洗。 這是因為奧蘿爾很愛干凈,不允許家里和身上出現(xiàn)虱子等東西,連帶盧米安也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于是,在和經(jīng)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相處時,他會有意識地督促他們搞好個人衛(wèi)生,不允許那幾個家伙整天骯骯臟臟,和虱子跳蚤打交道。 雷蒙德等人要是哪段時間偷懶,被他發(fā)現(xiàn)又長上了虱子,肯定會慘遭惡作劇,甚至可能被強行推到河里,不洗也得洗。 經(jīng)過幾年的壓迫,雷蒙德回到家里都會習慣性地幫忙清理環(huán)境。 “我們沒找到留言。”皮埃爾.克萊格跟到了這片區(qū)域,滿臉愁苦地說道。 盧米安坐到雷蒙德的床邊,將手伸向了枕頭底下。 那里有兩件東西,分別是有裂縫的暗紅色吸水鋼筆和寫著許多單詞的作業(yè)本。 雷蒙德對知識很渴求,但沒什么機會接受教育。 在羅塞爾大帝那個年代,科爾杜這種鄉(xiāng)村都是有建立義務制鄉(xiāng)鎮(zhèn)學校的,地點就在行政官如今工作的那棟建筑——它還設有征兵辦公室、新兵體檢委員會等機構,只是工作人員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個。 到了最近幾十年,很多鄉(xiāng)村已經(jīng)沒有學校,人口多一點的,教會還會舉辦周日學校,科爾杜村這種只能靠原本接受過教育的長輩抽空指導孩子,一代代下來,有的年輕人又成為文盲了。 盧米安心情好的時候,總是宣稱自己要籌錢喝酒,于是把用舊的鋼筆和作業(yè)本低價賣給雷蒙德、阿娃等人,順便再教他們認識一些單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