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名正言順-《長寧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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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東城有個很特殊的地方叫余言亭,和所有的亭子都不同,這個亭子在路中央,多了個亭子車馬不暢顯得擁堵,可是至今已經一百余年,這亭子始終都沒有拆掉。
大概在一百一十年前,長安城有個年輕的校尉接到命令,長安城要派兵趕赴北疆,接到命令的時候他還在吃飯,放下飯碗就跑進里屋,換上自己的軍甲抓起黑線刀往外跑,他的夫人在來不及準備別的東西,把餐桌上的幾個饅頭包好想給丈夫,可丈夫已經沖出門,喊了一聲等我回來。
她在后邊跟著跑,一路跑一路喊,饅頭,饅頭,路上吃。
丈夫回頭接過饅頭埋怨了一句,說不敢耽擱的,你可知道多耽擱一會兒就可能會死很多人?我們跑的快一些,北疆的兄弟就能有多活下來的機會。
她有許多想說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丈夫已經抓著饅頭跑遠。
后來,兵部撫軍司的人到了她家,放下一個信封和一套殘缺不全的軍甲離開。
她便瘋了。
每日都到和丈夫分開的那個地方,看著遠處喊,喊你記得把饅頭吃了,別餓著肚子上戰場,喊你可要小心些,黑武人的刀劍無眼,喊我就在家里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沒有人覺得她可笑。
無論酷暑寒冬,無論風雪雷電,她每天都會在那站著,朝著丈夫離開的方向看著自言自語,似乎她覺得自己哪怕離開一會兒丈夫沒準就從街那頭出現,所以她不敢離開,從最初的每日都會來,到之后的每日都不走。
街坊四鄰怕她出事,她站在那,街坊們就在她周圍用木頭搭建起來一個簡陋的涼亭,今天這家給她放下一些飯菜,明天換另一家來,后來宮里得到了消息,大寧皇帝陛下親至,還帶著宮里的御醫,可是不管皇帝說什么她似乎都聽不到,只是依然死死的看著遠處。
皇帝下旨,在此修建余言亭。
余言未了人已去。
之后六年,她終究是熬不過死在余言亭里,懷里抱著那套軍甲,她衣衫襤褸,可軍甲每日都擦洗,干干凈凈。
她去世之后,皇帝下旨厚葬,連皇后娘娘都親至參加葬禮。
這是一個沒人嘲笑她瘋癲的時代,這是一個沒有人嘲笑她瘋癲的國家。
自此之后余言亭就留了下來,百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不遠千里來,就是看看這亭子,有人說,每逢風雨夜,站在這亭子正中都會聽到她的呼喊聲。
雨打屋檐,她在問。
你何時歸?
今夜又有細雨,街上的人也逐漸少了,余言亭里站著兩個女人。
亭子中的那個石桌上依然有貢品,有香燭,也有紙錢,旁邊的柱子上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兩行字......將軍百戰死,紅顏淚滿襟。
茶爺站在涼亭里看著外面雨幕,云紅袖站在不遠處看著桌子上的貢品怔怔出神。
“她苦嗎?”
茶爺忽然問了一句。
云紅袖臉色微微一變,看向茶爺:“誰?”
然后醒悟過來,茶爺問的是這個亭子的主人,那位等著丈夫歸來的女子。
“苦吧。”
云紅袖回答。
“應是不苦。”
茶爺回頭看著云紅袖說道:“別人看她應該是苦的,而她自己應該沒時間去想苦不苦,她不敢錯目,都說她是想不開瘋了,也許不是想不開,是寧愿活在那種每一息都是期待的日子里,他不回來,便只有期待,再無其他。”
云紅袖低頭:“何嘗不是苦?”
她看向茶爺:“你我心境不一樣。”
茶爺嗯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心境真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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