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沐昭桐像是一根突然之間失去了生機(jī)的木頭,本就已經(jīng)衰老,現(xiàn)在更是老態(tài)盡顯,老院長路從吾離開之后他仿佛一瞬間是從秋入冬的老樹,樹葉落盡,只剩下干癟且布滿褶皺的樹干。 夫人從外面進(jìn)來的時候沐昭桐居然毫無察覺,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外邊,而此時已經(jīng)天色微明。 “老爺?” 夫人輕輕叫了一聲,把手里端著的一碗熱湯放在沐昭桐面前。 “夫人。” 沐昭桐擠出來一些笑容,盡量溫柔。 “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你不睡,我哪里睡得著?只是又怕影響了你想事情,熬到天快亮了才過來。” “我沒事。” 沐昭桐喝了一口湯,忽然就哭了出來:“我,拿什么和他斗?” 這個他字意味很復(fù)雜,也許指的是當(dāng)今陛下,也許指的是很多人,包括剛剛離開不久的書院老院長。 “我手里什么都沒有了。” 沐昭桐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湯,老淚融入湯水之中。 夫人走到他身后站住,手捏著他的肩膀:“差不多二十年前,陛下來長安的時候,我問你為什么要斗這一場,那時候我就說過,這一場你沒有勝算。” 她停頓了一下后繼續(xù)說道:“可那時候老爺說,與天斗,其樂無窮。” 沐昭桐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可我輸了,把咱們的兒子也輸了。” “那現(xiàn)在就不是斗。” 夫人的手稍稍重了些:“是仇。” 沐昭桐猛的坐直了身子:“我就算失去朝權(quán)也要?dú)⒘四莻€叫沈冷的,我兒在天之靈還等著告慰,若我沒有把沈冷送進(jìn)地獄,我兒就不會去投胎轉(zhuǎn)世。” “那就不要再去想什么其他的,要怎么斗那是皇后和皇帝的事,皇后要的是江山,而你從一開始要的就不是江山,你只是......”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沐昭桐當(dāng)時想立李逍然為帝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權(quán)傾朝野,他不想做皇帝,他只是想邁到更高的地方去,做一個連帝王都能左右的人,甚至是控制,那是最大的野望。 “我錯了。” 沐昭桐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可我不改,不死不休。” 與此同時,浩亭山莊。 沈冷拖著一身疲憊回到那個獨(dú)院的時候,看到了臉黑黑的茶爺正在極笨拙的在熬粥,火燒的有些旺了,粥鍋里咕嘟咕嘟的就要冒出來,于是茶爺連忙加了一勺水進(jìn)去,然后繼續(xù)添柴。 沈冷靠著門框看著丫頭笨拙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后認(rèn)真的問了一句:“要不然,換個缸吧......我推算了一下,我要是再晚回來一些,可能缸都不夠用了,你這樣澳洲,可能國庫撐不住。” 鍋開大了茶爺就害怕,于是便加水,加了水鍋便不開,于是加柴。 沈冷問:“是不是覺得好復(fù)雜?” 茶爺忽然就蹲在那了,兩只手抱著膝蓋:“為什么這么難。” 沈冷過去蹲在茶爺身邊:“想給我做飯?” 茶爺扭頭不看他:“做飯也要看天賦的嗎?” 沈冷伸手把茶爺臉上的黑抹了抹:“看看你,臉黑的一點(diǎn)都不均勻。” 茶爺頓時反應(yīng)過來,這個家伙哪里是要給自己擦擦,分明是抹勻稱了...... 還沒等茶爺站起來沈冷已經(jīng)跳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問:“早飯我來做,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之后飯我差不多就做好了,過來吃,不許帶枕頭。” 多么溫柔的交代啊,不許帶枕頭。 茶爺搖頭:“我不,你教我。” 沈冷想了想:“那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