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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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哪位沈先生?”陳靜安臉色不好,她握住桌角,竭力想要冷靜些。姓沈的有很多,不一定是沈烈。
賀頌文掛掉電話:“問這些做什么,舅舅的事舅舅自己處理。”
說著收起記事本跟筆,又撐著桌面,專心給她夾菜,嘴里念著要多吃些肉,女孩子胖些健康也好看:“你跟那個姓秦的男孩子,還談著呢?”
“分了。”
“分了?”賀頌文板起臉,問:“他提的你提的?”
“我。”
賀頌文這才滿意笑笑:“那就沒事了,我之前就沒看上,我們家姑娘是個頂個的好,是那小子高攀。”
陳靜安笑笑:“舅舅,我就這么好嗎?”
“那當(dāng)然,誰都配不上,以后再談得讓舅舅把把關(guān)。”賀頌文撐著椅子侃大山,短暫將身后亂七八糟的事全拋了,又給自家姐姐打視頻,跟陳靜安在一個鏡頭里,讓她放心,自己姑娘好著呢,一頓飯,忽視掉那幾通電話,還算吃得愉快。
吃完,賀頌文送陳靜安到校門口,他揮揮手,示意陳靜安先進去,走幾乎,陳靜安回頭,看著舅舅已轉(zhuǎn)過身,又在接電話,低頭弓背,不用聽就知道又是在求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馬路。
陳靜安往校內(nèi)走,呼出
送別賀頌文,陳靜安才往校內(nèi)走。
她還是想做點什么。
陳靜安想很久,她只是個普通學(xué)生,既無地位也無人脈,思來想去,能找的只有老師周正卿,周正卿在一行深根多年,各界的人都有所認識,但老師剛動完手術(shù)需要休養(yǎng),她拿著這種私事去麻煩老師。光有這個念頭,她都感覺到羞恥。
這幾天賀頌文并不好過,他來找關(guān)系打點,酒局一個接一個參加,每次都是喝到吐,醉意上頭才會在陳靜安面前裝不下去,當(dāng)了多少孫子,結(jié)果沒一個肯點頭。再欠下去,工人鬧事,材料商催款,工程不能按時交付……一件件壓下來,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靜安同樣心焦如焚。
再去見老師時,被周正卿看出來,讓彈的一首《塞上曲》,到一半就叫停,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知道原委后倒氣笑了,責(zé)怪她不早些說。
“這事我找人,你專心練你的,心不靜,白糟蹋譜子。”
在這幾天后,賀頌文突然見上那位沈先生,搭線的人笑道:“你早有這關(guān)系該早點說的,哪里用得著找我,我這幾天上下奔走,還不如別人一句話。”
“什么關(guān)系?”賀頌文愣了。
對方瞥他一眼:“周正卿啊,他跟沈孝誠多年好友了,你今晚要見的那位,沈津,他的小兒子。你這事,穩(wěn)了。”
賀頌文聽周正卿名字就知道是自己外甥女幫忙,心里跟壓塊石頭似的,低頭摸煙盒,給對方遞上一支煙,自己側(cè)身走去角落位置抽起來,一根接著一根,走時,腳底一圈煙頭。
當(dāng)晚,又不可避免的爛醉一場。
賀頌文不知道這事能不能行,那位沈先生很擅長玩弄文字,說得話滴水不漏,讓人熨帖,但回過味,又什么都沒說,幫還是不幫,并沒有直說,比起那些直接狗仗人勢坐地起價的人又不一樣,他全程沒有受到侮辱輕視,如果不是事壓著,倒真像是在交朋友。
后來又想,人家姓沈,自然是外面那些人所不能比的。
賀頌文喝得面紅耳赤,頭昏腦漲,自己走不了,得靠人扶著才往車停的方向走去。
身后,遠遠立著兩道身影。
沈津?qū)⑼馓状钤谛∈直凵希诳吹劫R頌文上車后,才收回視線,推動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輕嘖一聲:“我說,哥,你是不是有點太沒人性了?”
身邊的人并無應(yīng)聲,抬手看腕表上的時間。
“說真的,追女孩不是這么追的,你這種是要被叫變態(tài)的,”說完,覺得自己很對,好奇問:“誒,她有沒有說過你變態(tài)?”
變態(tài)。
沒有,但罵過混蛋。
沈烈斜乜他一眼:“今天不夠你說的?”
“那不一樣,而且是你請我過來的,人前腳剛走,后腳你就卸磨殺驢?我這也是關(guān)心你,我這做弟弟的也是不容易,之前你身邊一直沒人我擔(dān)心來著,生怕蹦出個姐夫,現(xiàn)在吧,更擔(dān)心了,哪天讓我見見,看誰這么倒霉。”
“……”
沈津在沈家排行老幺,年紀(jì)小,男生女相,清俊的很,很受家里長輩寵愛,什么都不錯,只一條,話癆一直沒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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