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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洮鎮(zhèn)風(fēng)起-《獨斷九州》

    寧寅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的一個人,他有野心也有欲望,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做一個平凡的人,他曾經(jīng)幻想著今后做一個大將軍征戰(zhàn)沙場,平定天下,了卻君王天下事,他也曾幻想著一朝入朝堂,匡扶社稷,兼濟天下,改除弊政,推陳出新,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可是他也知道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自己藏在心里的夢,他會在學(xué)堂里好好讀書,認真聽課,也會在五虎山肆意打獵,更會在洮鎮(zhèn)和人擺場,他的生活讓他覺得很迷茫,有時候覺得理想離得那么近,只要自己參加科舉或許就有機會舉仕,有時候又會覺得自己離理想越來越遠,就像擺場那次,假如事情沒有按預(yù)訂方向發(fā)展呢,或許自己就被土匪流寇給殺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如夢似幻一般循環(huán)往復(fù)的在他身邊發(fā)生著,他期待自己夢醒的那一刻。

    自從南橋擺場那一次,胡文烈牛壯就成了寧寅虎他們的好兄弟,胡文烈和孟易的約定也沒有落空,孟易本就無心學(xué)業(yè),胡文烈在鄉(xiāng)下也是游手好閑,兩個人一拍即合,就向大家借了許多銀錢,當(dāng)然借的最多的肯定是賈鑫,他們由一個小樹林下的小賭檔,發(fā)展成為了一個在洮鎮(zhèn)不大不小的賭館,當(dāng)然一開始也遇到了各種麻煩,憑借著胡文烈特殊的背景,也算是順順利利的開了下來,賭館不同于小賭檔了,“殺豬”已經(jīng)不是他們首選,因為他們每天差不多都有了固定地收入,陳霖和莫長林也是選擇離開了學(xué)堂,跟著孟易他們一起打理賭館的生意,姜英本來也要離開的,在寧寅虎的大力反對下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了學(xué)堂。那一段時光他們幾個過得也著實開心,因為許多快樂都是建立在錢財上面的,他們可以時不時的去酒館喝酒,也可以一起攢錢將小伍子的家重新修繕一番,他們更可以在胡文烈的帶領(lǐng)下幾個少年一起去喝一頓花酒,當(dāng)然也只限于喝酒。

    讓寧寅虎高興的是,自己的父母也在外面販糧回來了,家里面也不只有寧家奶奶和寧寅虎兩人了,寧父看著寧寅虎長的越來越高大自然是十分欣慰,寧母則更是開心,經(jīng)常從布匹店里買一些絲綢布匹為她的兒子做起了衣服,寧寅虎也把小伍子介紹給了父母和奶奶認識,從南橋擺場之后,寧寅虎就強烈要求小伍子來洮鎮(zhèn)讀書,小伍子起初也不想麻煩寧寅虎,后來沒辦法就來了,寧寅虎兄弟幾個籌錢為小伍子在學(xué)堂交了學(xué)費之后,小伍子經(jīng)常就在寧家住著了,寧家奶奶以及寧寅虎父母都特別喜愛這個機靈的小孩兒,甚至主動找到了伍父要認小伍子為義子,伍父當(dāng)然是沒話說了,小伍子從小到大甚至大名都沒有一個,寧父為他起作伍云鵬,寓為云起飛揚,鵬程萬里之意,和寧寅虎相佐,更有如虎添翼之意。寧家一直以來也都是人丁單薄,家里多一個孩子顯得更熱鬧一些。記得那一次當(dāng)小伍子聽到這話,激動地痛哭流涕,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在學(xué)堂學(xué)了一段時間之后,寧寅虎他們便失去了他們這個洮鎮(zhèn)學(xué)堂唯一的老師,夫子七十已經(jīng)有七十高齡了,他是洮鎮(zhèn)最有學(xué)問的老師,可他并不是洮鎮(zhèn)人,他來自洮鎮(zhèn)所屬的武昌城,來洮鎮(zhèn)教書授課也是因為他受到了閆氏家族的邀請,才會在洮鎮(zhèn)開辦私塾學(xué)堂,現(xiàn)在他走了,洮鎮(zhèn)這個最有學(xué)問的夫子走了,在洮鎮(zhèn)還能找到如他一般有著淵博知識的夫子嗎?當(dāng)然賈鑫閆聰這樣的家族自然有能力將孩子送到武昌城里去讀書,寧寅虎他們就得等著洮鎮(zhèn)學(xué)堂下一個夫子的出現(xiàn)。

    在長達一個月的等待當(dāng)中,他們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事兒,洮鎮(zhèn)迎來了朝廷的募兵,這次募兵主要還是為了和北漠王庭交戰(zhàn),沒有要求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男丁,還是比較寬松的,當(dāng)官府的告示貼出來,洮鎮(zhèn)十里八鄉(xiāng)就有許多少年兒郎們踴躍的報了名,想要大展拳腳,寧寅虎他們幾個兄弟還沒有那么的想去,孟易胡文烈他們的賭館剛開起來,還沒有賺多少銀子呢,再說還得去北方那么遠,張慧也是比較無所謂,姜英寧寅虎他們?nèi)ニ腿ィ幰⑺麄儾蝗プ约阂膊蝗ィ僬f家里日子還是舒坦一些,宋耽的父母也不想兒子去從軍,想著今后讓宋耽趁早娶一房媳婦,繼承家里的基業(yè),倒也合了宋耽的心意,他喜歡的姑娘還在洮鎮(zhèn),他在乎的兄弟們也在洮鎮(zhèn),要去從軍大家就一起去,誰也不能少,對于寧寅虎來說,他其實也是一心想要報效大離王朝的,可以他知道一些他也不確定的事情。

    他之前聽賈鑫說過,大將軍回京,事后他也問問了賈鑫具體是什么情況,賈鑫知道也不多,只知道賈鑫叔叔說,這個大將軍回京不是一個人返京的,而是帶著十萬大軍回京的,武昌城早已是流言飛起,有的人說大將軍意圖謀反,也有人說大將軍回京是受到了皇帝的指使,寧寅虎不知道,他也不敢去猜,因為這一切都有可能,可是他明白一點兒,外將領(lǐng)兵擅自回朝,必然是有著很大很大的謀劃,要知道他們離朝皇帝陛下,還在北方御駕親征呢,要是現(xiàn)在去從軍他不知道是不是為朝廷打仗,他只能等,等一個朗朗乾坤的朝廷,等一個讓自己沒有一絲猶豫想要參加的軍隊,可是他也知道亂世才能造就英雄,亂世才能成就英雄,或許等一切都明朗了,他也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出頭了,他很矛盾,也很迷茫,但他還是決定再等一等,希望自己沒有做錯決定。

    賈鑫已經(jīng)離開幾天了,前往武昌城,他家里在武昌城也有一些產(chǎn)業(yè),雖然洮鎮(zhèn)是他們的家,但是洮鎮(zhèn)對他們家族來說還是太小了,賈鑫雖然很不情愿離開洮鎮(zhèn),最后還是在家人的安排下,帶著鏢局的那三個少年英雄一起離開了洮鎮(zhèn),前往武昌城,走的時候賈鑫對寧寅虎和宋耽說:“虎哥耽哥,不能在洮鎮(zhèn)陪你們玩兒了,我得去武昌城呆一段時間,以后你們有機會了得來找我玩兒啊,還有你們也不要忘了我啊!”說著說著賈鑫眼眶就紅了,賈鑫一直都是一個心腸比較軟的人,在他的心里寧寅虎和宋耽的地位在兄弟們里面也是不可撼動的。

    一天下午,寧寅虎和小伍子一起溜達到了南橋,此時的太陽也像那天傍晚那樣,白河水也是湍湍的流著,兩邊枯黃的蘆葦,下面已經(jīng)是一片碧綠,嫩綠的蘆葦尖已經(jīng)冒出來一大片了,顯得那么的生機盎然,寧寅虎雙手搭在南橋的護欄上,“小伍子,想不想去武昌城玩玩兒,見見世面啊?”小伍子聽聞此言,趕緊道:“想去,我長這么大最遠也就和胡文烈去趟雁蕩山了!”寧寅虎又說道:“對啊,小伍子你覺得胡文鋒這個人怎么樣?”小伍子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怎么說呢,我覺得他這個人用一句話形容就是扮豬吃老虎,看起來笑嘻嘻的,我覺得他這個特別狠。”說完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吧,我覺得他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兒,今后肯定比不得虎哥,我覺得他這個人應(yīng)該沒多大的心胸!”“哦,是嗎?和我說話你就直來直去一點兒就行,我是你哥,你不用用那套圓滑的話來應(yīng)付我。”寧寅虎道。“哪有哪有,我說的是實話,反正我什么都不管,你說什么我都聽,今后有我在,誰都不能傷你一根毫毛!”最后一句話小伍子說得很堅決。寧寅虎馬上回道:“言過了,我是你哥哥哪里用得著讓你來保護我,過幾天我就帶你去趟武昌城見見大世面可好?”小伍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暉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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